姜誠沒有急著表態,而是穩定了一下心神,低著頭又細細地看了一遍電報的內容。
雲望是姜登選光漢大學精挑細選出來的,絕對算的上精明能幹。
就算他沒徹底想明白髮生了什麼,但也明白前線的情況必須彙報指揮部,而且是那種越清晰,越透澈詳細的那種最好。
所以姜誠手上拿到的第二封長電報,上面詳細描述了前線發生的情況——
“這……是氯氣。”
姜誠定了定神,從眼前的戰報很快分析出具體情況來,“這是一種帶有嚴重刺激性氣味,並會損傷呼吸道,甚至會致死!”
張學成氣得一拳搗在面前的沙盤上,臉比姜誠都綠:“他媽的這些鬼子真是邪門!”
“居然能用這些不要臉的招式進攻!有本事別耍這些陰招啊,面對面出來打,看看我們會不會怕他們?”
氣沖沖地說完這話,張學成立馬挺直身子對姜誠道,“機械混成旅還有白俄團,向您申請出戰!”
他這話說完,整個指揮部內的軍官們紛紛表示要去西伯利亞揍鬼子。
回望這些上下一心,齊齊要報復的手下們,姜誠先是深吸口氣道:“大家的心我可以理解。”
“但是眼前的情況……我們一旦大舉進入西伯利亞地區作戰,怕是會把局勢攪亂。”
原本,姜誠打算用圍困的方式,逼著海參崴地區的鬼子不得不乘船離開;
又或者,被圍困的鬼子們變得窮兇極惡,聯絡分散在西伯利亞其他地區的兄弟部隊,一塊反包圍姜登選——
如此戰事打響,他們就有了出兵還擊的藉口……
可現在看看,鬼子是精得很……他們既不撤退,也不調遣其他地區的部隊,而是用小規模的“毒氣戰”,逼得他們的部隊不得不後撤!
“一旦再向前突進,鬼子指不定還會扔出多少氯氣彈來。”
姜誠攥緊了拳頭,“我們現在並沒有對氯氣的反制藥品……而且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短暫的驚慌是肯定有的,傷亡肯定會不小。”
喪失作戰能力的傷兵,又會成為部隊的拖累,影響整個部隊的作戰能力。
姜誠垂下眸子在繼續思索:
毒氣這東西帶給部隊的,可遠遠不止是傷亡這麼簡單,對於士氣也是一個極強的打擊——
三軍奪志可比敗仗還致命……他從沙盤上收回目光,又是說道:“我想,是白俄團出動的時候了。”
…………
當天,由瓦西里伊凡率領的白俄團全部換裝,騎軍馬自琿春城殺出。
另外,另一支緊急組織起來的醫療隊,也快速向西伯利亞出發。
可琿春增援還沒趕到,從海參崴日軍駐地,又殺出另一支敵軍。
這支部隊全部由步兵組成,並攜帶野戰炮迫擊炮等等,人數大概有一千多人上下,幾乎是港口駐軍的一半人數。
正值深夜,因為毒氣而有些狼狽後撤的吉軍,正在緊張地安頓傷員,整理這臨時營區,並且在附近修築新的防禦工事。
總指揮姜登選至今未醒,而駐紮在另一條要道上的郭希鵬,在接到這邊的戰況後,第一時間分兵前來增援;且在自己營區附近,增設了更多的觀察哨和巡邏隊。
寂靜的野外,除了隱隱約約的蟲叫在高草中此起彼伏,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7月正是西伯利亞地區一年中最熱的時節,入夜後大量的水氣會從四處瀰漫,形成一種很特殊的輕霧,當地人稱為靄。
幾個哨兵蜷縮在營區附近的觀察哨內,抱著各自的步槍表情緊張,心中滿是對即將到來的戰鬥的恐懼與不安。
“那些東西,究竟是個哈喲?”
一個年紀看著不大,卻因強烈的日曬變得如若枯樹皮計程車兵,對班長髮問,“可他媽太嚇人了啊,咱弟兄一下倒了那麼多……”
“而且我雖然沒啥事,可這喉嚨一直癢癢想咳嗽,就像菸葉抽多了似得!”
另一個士兵也是抱怨道:“是啊大哥,您這見識可多——給咱講講那是個啥玩意哈?”
班長瞪了他們一眼:“老子可知道個屁的!不過咱也能看的出來,小鬼子那是給放毒了唄……”
“看那霧就有怪顏色,咱就覺得不對勁,趕緊讓你們這幾個臭小子拿毛巾蒙臉,瞅瞅,咱沒說錯吧?”
幾人很是佩服地隨聲附和:“可不咋的,都是大哥您這見多識廣的,才讓咱幾個沒出啥事!”
那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