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布販子!
姜誠眼裡頓時亮起幾顆火星,我讓你寫你女婿的薦書,你他媽的跟我要山東的駐軍權!?
從北洋支攤子起家,你曹錕直軍可對山東有半點控制權?
況且這次交火,你手下那個最能打的,讓老子弟兄們差點幹個稀碎……你是在什麼個心理狀態下,說出這等厚顏無恥的話來?
旋即姜誠臉上多了幾分譏誚的笑容,但他完全沒有搭茬的意思。
就目前京城的這個狀況,還必須依靠曹錕出頭,才能最大程度地獲得山東的權益……
況且仗都打完了,曹錕還沒有撕破臉,姜誠更沒有必要撕破臉。
“岳父大人,您這是在說笑了。”
就算姜誠沒表明態度,作為即將在濟南府上任的海平川,卻立刻表態道,“現在山東的局勢如此複雜……巴黎和會將青島登地劃分給了日本,又是各國列強雙眼死盯的重要區域,”
“其地緣情況勢力犬牙交錯,堪比如今的上海灘——您的直軍再安插進來,豈不是,”
海平川的話還沒說完,曹錕很是不滿地打斷了他的話:“奶奶的,平川你這是幾個意思?”
“我就說了個駐軍的事,你是推三阻四的!飛瀾是你親兄弟,我又是你啥人呢?”
“你這處處給我下絆子的,到底算是了誰家的女婿呢?”
聽得出他這分明是犯了火氣,姜誠對著自家兄弟遞了個眼神,轉瞬笑道:“嗐,瞅伯父您說的,您是他嫡親的岳父,我姜誠不也是嫡親的弟兄?”
“您這非要逼著我這老弟分出個親疏遠近來麼?我想您這心裡也清楚——這女婿最是坦誠一根筋,哈哈,他要不是這麼個人,您還能嫁了自己的掌上明珠麼?”
連番話語把曹錕說的眉開眼笑,但他們的話題,還是很快轉到了直軍在山東駐軍上面去。
然而這一次,姜誠卻頗為痛快地把“駐軍”的事,全口答應了下來。
但他目前只有一個要求,就是直軍進駐山東,須得自足——
姜大督軍表示:因為目前山東還在經歷旱災,民不聊生連糧食都不能自足……吉軍駐防部隊都是自備乾糧云云。
心下直接送了他個大白眼,曹錕暗罵道:聽人說過這混賬小子是山西人,還真是跟那閻老西兒一樣樣的扣扣搜搜。
行吧,他但凡讓我駐軍,我就有法子讓弟兄們爭搶地盤——
再說了,就不信平川真能抹的過面子跟我幹起來。
曹錕想想也就坦然了,拍著胸脯連連表示直軍去山東,也是幫著兄弟部隊穩定局勢;至於乾糧什麼的他們會自備的云云。
這事達成一致,曹錕自然滿口答應幫著自家女婿上任這事——
現在局勢打成這般狀況,京城已不能阻止奉系繼續透過山海關向山東陳兵……曹錕他也就是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於是,這道任命幾乎以最快的速度下達:海平川官跳兩級,軍職也升任陸軍少、將;正式任命為濟南守備軍最高長官,兼任山東督軍。
回奉天的路上,姜誠斜身躺在獨立車箱內假寐——
而郭希鵬則是隨軍出發,跟他一塊回城。
“真就是,幹啥不讓我留在山東呢……論戰功老黃不如我,他部隊也不如我多,我,”
正睡得恍恍惚惚,姜誠隱約聽到車廂外的走道里,郭希鵬在抱怨,而李石頭咋咋呼呼的聲音很快傳來:“哎呀我說你別吵了,姜爺的任何任命都是有他的用意的,”
沒等李石頭把話說完,姜誠翻了個身面衝外面大吼一聲:“老郭,給我進來!”
聽到長官在裡面吼上了,郭希鵬自覺軟了幾分,但很快咬了咬牙還是闖進門:“姜爺,咱,咱說話您是一準聽到了!”
“我就是不服他老黃——都是同期生,我郭希鵬立的戰功不比他少,遠的不說就說這次打濟南,我,我哪裡比他差?”
一直斜躺在沙發上,姜誠眼神冷淡地等著他把話說完,才是慢悠悠地說著:“先坐。”
反倒是姜誠這種過分冷靜的態度,讓郭希鵬心虛地一下啞了。
他看了看上司認真的表情,還是抓了抓頭髮,乖乖聽命在對方沙發對面落座:“我,我這,”
看著他驟然緊張的樣子,姜誠面露幾分哂笑,很快又變得表情認真:“老郭,你也知道咱這是同期生。”
“其實你心裡也踏實:吉軍之內,與我最親近的,莫過於平川,學成,還有馮庸了,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