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眯著眼睛,沉吟片刻,勸道:“將軍權當這件事沒有發生,一切都要從長計議,就算要對付曹操,也得等到他徹底放鬆戒備再出其不意。”
張繡呼呼的喘著粗氣,像一頭即將發瘋的野獸,“我叔父剛去世不久,我和嬸孃現在還都戴著孝,想不到,曹操如此狂妄欺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賈詡道:“將軍,小不忍則亂大謀,你越是著急發火,越會適得其反,一旦引起曹操戒備,就真的奈何不了他了,你放心,這口氣我會幫你出的。”
賈詡勸了半天,總算是讓張繡暫時把火氣壓了下來。
接下來這一段日子,張繡權當不知道這件事,越是這樣,曹操越是得意,整日大被同眠,老牛吃嫩草,吃的不亦樂乎。
鄒氏臉面薄,生怕有風言風語,勸說曹操要搬去城外,曹操便依了她。
在曹操看來,張繡應該早就知道了,這點小事興許張繡都沒往心裡去。
劉協依然還待在城裡,偶爾四處逛逛,抽空也會跟身邊的將士們說說話,聊聊天,尤其是對於曹營中低層的將官,劉協比較用心。
因為劉協很清楚,像曹仁、李典、樂進這些武將,這都是一開始就追隨曹操的,和曹操鐵的不能再鐵的。
他們一起打天下,一起創業,他們的關係,針插不進,水潑不透。
就算能拉攏,花費的成本也太高了。
反而像這些底層的,校尉級別的或者以下的,對劉協來說,屬於真正的藍海,大有可為。
比如夏侯蘭、段昭、任福,牛金這些人,劉協很快就和他們混熟了。
哪怕平日裡,只是主動打上一個招呼,也能讓這些人激動半天。
路上碰到了賈詡,劉協笑著招了招手,“文和,來陪朕手談一局,朕新作的象棋,郭嘉可經常找朕下啊。”
賈詡不便拒絕,心裡也暗暗在想,既然要出手,乾脆把皇帝一塊挾持。
一來二去,賈詡便和劉協混熟了,他極力的安撫著劉協,而張繡也在暗暗的準備著。
這一日,夜裡,劉協忽然把徐晃和趙雲叫到跟前,表情變的嚴肅了許多。
兩人都愣了一下,徐晃問道:“陛下,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張繡要叛變了!”劉協語出驚人。
“什麼?陛下,伱怎麼知道的?”兩人一直覺得城裡都很平靜,沒看出有什麼異常。
劉協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曹操和張繡的嬸孃鄒氏在一起,都這麼多天了,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可是呢,一切平靜如常,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這本就不正常。”
對於曹操霸佔鄒氏,徐晃和趙雲都很有意見。
趙雲搖了搖頭,冷冷的哼了一聲,“如果張繡真的要做亂,那也是曹操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劉協笑了笑,“所以,我不會提前提醒他,就當給曹操一個教訓吧!”
“陛下,你究竟是怎麼想的?”趙雲忍不住問道。
“如果提醒了他,讓曹操有了準備,一旦張繡做亂,很快就會被平定,曹操也會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畢竟單論實力,張繡還是差了一些。”
“所以沒必要提醒他,這樣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即便我們什麼也不做,張繡也很難讓曹操傷筋動骨。”
趙雲道:“那陛下的意思?”
“關鍵時候,曹操有難,到時候公明去救曹操,子龍則要保護曹家公子的安危。”
徐晃好像明白了什麼,“陛下,你之前說過,要讓我去曹操身邊效力,莫非……?”
劉協點了點頭,“這次你去救曹操,儘管他未必會有事,但這也是個表現的機會,到時候就算不用朕舉薦,曹操也會萌生招攬你的心思。”
趙雲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其實我們可以趁這個機會,借張繡之手,除掉曹操。”
劉協搖了搖頭,“朕和你們說過,能安定天下,只能依仗曹操,這一次,朕要救曹操!”
劉協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們要明白,曹操不僅僅是我們的敵人,也是我們自己人,利用得當,能幫我們做很多事情。幫他,就是在幫朕自己!”
兩人的關係,利益攸關。
因為兩人所擁有的一切,彼此都能共享,曹操的將士,也是劉協的將士。
曹操所擁有的地盤,不就是劉協的地盤嗎?
就像同一套房子的房產證,現在房主的名字,寫的是曹操,劉協希望有朝一日,房產證的名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