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中酒客頓時一片沸騰,劉協笑著揮了揮手,熟門熟路的來到二樓靠窗的房間。
這是他以前常來的地方,屋子裡收拾的一塵不染,擺設還是原有的樣子。
隨著皇帝進入酒樓,街上的行人,紛紛湧入,客人頓時爆滿。
王財把事情交給其他人,還是像往常一樣親自伺候皇帝。
“陛下,您看要不要把這裡面的擺設更換一下?”王財猶豫了一會,試探著問道。
劉協故作生氣,瞪了他一眼,“你要想讓朕以後常來,就一切照舊,如果你搞的金碧輝煌的,朕就不會再來了。”
王財連忙點頭,“小的記下了。”
“你啊,別這麼拘束,咱們也認識好幾年了,這些年,你對朕忠心耿耿,你和馬奎為朕做的事情,朕心裡都記著呢。”
王財含淚點頭,馬上張羅飯菜。
等酒菜上來之後,劉協說道:“伱的家人都在這裡嗎?讓他們過來吧,朕想見一見。”
王財道:“是的都搬來許都了,拙荊是個鄉下女子,沒見過世面,小的怕她驚擾聖駕。”
趙雲說道:“你多慮了,陛下仁義愛民,即便失了禮數,也不會怪罪的。”
王財答應著出去了,過了一會,帶來了一箇中年少婦,還有一個十幾歲的少年。
王財介紹道:“陛下,這位是拙荊董氏,這是小兒王義。”
董氏和王義見了皇帝,突然有些不知所措,雖然鴻運酒樓劉協經常來,但他們還是第一次和皇帝見面。
“還不馬上給陛下行禮。”王財一邊催促,一邊衝兩人使眼色。
劉協擺了擺手,“不必了。”
董氏是地地道道的農家婦女,不到三十歲的年紀,膚色偏黃一些。
大概是因為經常做活的緣故,手掌粗糙而寬大,並不像養尊處優的女人。
劉協略帶責備的看了王財一眼,“這幾年你也賺了不少錢,不愁吃穿,怎麼還讓你夫人做粗活呢?”
王財尷尬的回道:“陛下,我們都是勞碌命,一天不做活,就閒不住,拙荊我也勸過她,跟我一樣,老往後邊廚房裡跑。”
王義生的虎頭虎腦,面板黝黑,比同齡人長的要壯健。
劉協衝他招了招手,“來,近前來,幾歲了?”
王義壯著膽子走了過來,多少還是有些眼生。
“十四歲了。”
“讀過書沒?”
王義搖了搖頭,王財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去年的時候,花錢請了個先生,勉強教了幾日,他是一個字也讀不進去啊,陛下別看他現在像個悶瓜,脾氣倔著呢。”
王義也不反駁,梗著脖子,頗有些不服氣的樣子。
劉協不以為然,笑道:“才十幾歲,正是玩鬧的年紀。”
劉協這一世的童年,沒什麼樂趣,但是前世小時候,這麼大的年紀,可沒少調皮搗蛋。
翻牆頭、打群架、掏鳥窩、捉迷藏…整天像個野孩子,沒少被父母拿著笤帚疙瘩打屁股。
“朕今日邀請你們一家,一同用餐,咱們邊吃邊聊。”
王財先是一愣,然後急忙搖頭道:“陛下,這恐怕不合禮數吧?小的何德何能,怎敢和陛下一同用餐。”
劉協擺了擺手,笑道:“朕說可以就可以。”
王財只好回道:“那小的就先謝過陛下了。”
王財又在屋裡添了兩個小桌,按說女人不能隨便上桌,但劉協還是讓董氏和王義挨著坐下了。
等人都坐下後,劉協舉起了一杯酒,滿懷誠意的說道:“朕這杯酒,敬王財,也敬你們全家。”
王財雙手顫抖著捧起酒盞,眼中泛著淚。
董氏也手足無措,但心裡暖暖的,雖然懂的不多,但她能看的出來,這是一個有情義的皇帝。
一杯酒喝下,劉協又道:“王財,你還沒有表字,朕今日就賜你一個,就叫伯財吧。”
王財連忙道謝,搓著雙手,憨笑不止。
在當時,很多人是沒有表字的,別看賺了不少錢,王財從骨子裡,還是覺得很自卑。
在漢末,士農工商,商人地位並不高,王財沒有任何的背景,純屬運氣好,認識了皇帝,交了好運。
王義也吵嚷著,“陛下,您也賜給我一個表字吧。”
劉協搖了搖頭,“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了,懂事了,朕就給你賜字。”
王義小聲嘟囔道:“可是我不想留在店裡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