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停著兩輛馬車,上面裝的是剛剛分到的酒肉,有一罈子酒已經被打翻了,酒水灑的滿地都是。
陳宮臉色陰沉,大聲質問道:“這是誰的命令?為何給陳王的部下酒肉如此少?”
那將官不以為然的笑了,“下官只是聽命辦事,別的我管不著,什麼人分多少酒肉,這可都是上面交代的。”
陳宮知道跟他也說不清楚,直接去找曹操。
曹操正在陪著夏侯淵郭嘉等人飲酒慶功。
派人去請劉協,劉協沒有過來,曹操也沒放在心上,總不能皇帝不過來,酒宴就不開始了吧。
廝殺了半日,將士們早就餓了,難得打了勝仗,解了白馬之圍,從上到下,曹營將士都很高興。
夏侯淵這些武將,都是直性子,酒宴上大吹大擂,大說大笑,好不熱鬧。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陳宮沉著臉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
見他面色不悅,郭嘉急忙站了起來,笑著走了過去,“公臺,有何事?”
郭嘉故意壓低聲音,以此來提醒陳宮,當著這麼多人,一定要多加註意。
陳宮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徑直朝著曹操走了過去。
曹操看到陳宮,笑著招了招手,“公臺,你來的正好,來來來,一同坐下,和我飲上幾杯。”
不管到什麼時候,曹操都記著昔日在中牟縣,陳宮的救命之情。
曹操的熱情,卻沒有換來陳宮的好臉色,陳宮冷笑了一聲,“曹操!看看你做的好事。”
許褚把眼一瞪,怒斥道:“大膽,竟敢直呼主公名諱。”
曹操擺了擺手,不以為然,“仲康,不得無禮,公臺與我相交莫逆,於我有救命之恩,他願意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
儘管在白門樓,曹操想過要除掉陳宮,誰讓他跟皇帝站在一起了呢?
但往日的舊情,曹操始終不會忘記,每次見到陳宮,都會讓他想起過去的事情。
見陳宮一臉的怒氣,大有興師問罪的架勢,曹操心中疑惑,忙問道:“公臺,你到底是怎麼了?”
陳宮質問道:“曹操,我來問伱,陳王的將士此戰表現如何?”
曹操道:“他們表現很好,若非他們擊潰淳于瓊,讓顏良的軍陣被潰兵衝散,老夫焉有今日的大勝。”
見曹操講理,陳宮的態度也稍稍的緩和了一些,稱呼也改了,“孟德,既然他們表現如此出色,戰後為何又被區別對待呢,陳王的將士分到的酒肉,連別的部曲的一成都不到,這件事,你作何解釋?”
陳宮性情過於耿直,當著這麼多人,直接就把事情抖了出來。
曹操頓時臉色大變,目光唰的一下,冷了下來。
正在飲酒的任竣和卞秉,兩人全都下意識的把頭低下,面露驚慌之色。
曹操目光犀利,很快就落到了他們兩人的身上,這兩個人,都是曹操的近親,算是曹操的外戚。
任竣擔任典農中郎將,對於屯田制的推行,給曹操立下了不少功勞,非常有能力,戰時則負責押運糧草,掌管曹軍的後勤。
他娶的是曹操的從妹,絕對的近親,至於卞秉,關係也不差,他是曹操的小舅子,卞氏的弟弟。
曹操生氣歸生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不能直接就把他們揪出來質問。
“公臺,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嚴懲,從現在開始,所有的將士,我一視同仁,絕不會有所偏袒。”
陳宮哼了一聲,“但願你能說到做到,言行如一。”
曹操本想挽留陳宮一起喝酒,陳宮一甩袖子,氣呼呼的走了。
曹操過了好久,目光再次掃向任竣和卞秉,兩人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都不敢和曹操對視。
曹操再也沒有了喝酒的興趣,生氣的離開了,過了一會,許褚過來把任竣和卞秉給叫走了。
兩人被帶到曹操的面前,曹操沉著臉,盯著他們一句話也不說,把兩人都給盯得發毛了。
過了好久,曹操才說道:“說吧,剛剛我給你們留了面子,這件事,是不是你們做的?”
任竣壯著膽子抬起頭,看了曹操一眼,點了點頭,“主公,是我們做的。”
卞秉嚇的渾身直抖,害怕歸害怕,仗著身份尊貴,卞秉倒也不擔心曹操真的會嚴懲他們,便說道:“姐夫,這件事,就算不是我們去做,別人也會這麼做的。”
曹操氣的伸手指著他們,斥責道:“你們兩個,竟給我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