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傳播的速度非常快,不用劉表介紹,大夥都已經知道了。
哪怕沒有去過現場,也知道事情究竟有多麼嚴重。
劉表看著眾人,開口道:“諸位,蔡瑁被打,甘寧做事太過狂妄,這麼大的事情,他竟然沒有派人告知老夫。”
劉表非常生氣,言語之間,流露出上位者才有的威嚴。
老夫這個稱號,一方面是年紀特別大的人可以用,另一方面,年紀雖然不算太大,卻身處高位,為了彰顯自己與眾不同的氣勢,也可以用。
諸侯當中這個自稱用的最多的就是曹操。
曹操從四十多歲,就開始自稱老夫了,因為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地位太過尊貴。
而劉表,馬上就60歲了,又是荊州之主,不論是年紀,還是地位,也都可以用老夫來自稱。
蒯越搖了搖頭,憂心忡忡的說道:“主公,現在可不是追究甘寧的時候,我們必須儘快要向朝廷請罪才行,今日在公堂之上,甘寧便派人去聯絡陛下和劉備去了,稍有不慎,朝廷就會抓住藉口入主荊州啊。”
“啊?”
劉表頓時瞪大眼睛,吃了一驚。
讓他向朝廷認罪,劉表一直都沒有太往心裡去,可是,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龐季突然說道:“我總覺得,甘寧很有可能是故意在挑釁,故意在找尋藉口,一旦我們對他有什麼行動,朝廷就可以藉機出兵,順理成章的接管荊州了。”
蒯越捋著鬍鬚,點了點頭,“極有可能,所以,甘寧才這麼有恃無恐,他就是要把我們激怒,只要我們敢動他,汝南的劉備,一日便可抵達樊城,和甘寧裡應外合。即便我們能擋住劉備,後面還有呂布趙雲等人,而且朝廷出兵佔據大義,一旦被認定荊州有人作亂,後果不堪設想。”
“另外,許都那邊的情況,恐怕局面已經不歸曹操所控制了,依我之見,主公應該親自前往許都,一方面向皇帝請罪,也好藉機一探虛實。”
龐季點了點頭,“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朝廷讓甘寧來做襄陽太守,究其緣由,還是因為我們官渡之戰的時候,沒有聽從陛下的命令,及時的提供支援。”
龐季說的很謹慎,聲音也不高,一邊說,一邊觀看劉表臉上的表情變化。
他注意到,劉表面露不悅,眉頭不滿的跳了幾下。
果然,劉表聽完搖了搖頭,“老夫年事已高,加之荊州政務繁忙,實在難以抽身前往許都,不如就由異度替我辛苦一趟,去許都求見陛下。”
劉表好不容易才坐穩了荊州牧,既然離開了朝廷,他就不想再回去了,不論是曹操,還是皇帝,劉表都不想去見。
他只想安安穩穩的守著荊州,繼續做他的荊州之主。
在荊州,這裡一切都是他說了算,一旦去了許都,究竟會出現什麼情況,劉表心裡沒底。
如果皇帝對他不滿,要把他留在許都,那不就麻煩了嗎?
州牧當初是由劉焉第一個提出來的,也就是劉璋的父親。
從那個時候開始,各方諸侯便紛紛野心膨脹,開始擁兵自重,擴充實力,把地盤和城池,當成自己的王國來經營。
劉表雖是漢室宗親,但他的野心也不小。
他在荊州過的很愜意,身邊不僅有嬌妻美妾,還得到了荊襄氏族的擁護。
不管是袁術稱帝,還是曹操和袁紹爭霸,這麼多年荊州的主人,一直都是他,做的非常安穩。
一旦去了許都,他擔心會失去現有的一切。
劉表的態度,讓蒯越很失望,忍不住勸道:“主公,您是漢室宗親,由您出面,才能更顯得有誠意,陛下一定能夠念惜宗室的情分,大事化小,襄陽距離許都,來回也不過才幾日的路程,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龐季也勸道:“主公,陛下一向仁義寬懷,由你出面,陛下一定不會計較的,但如果您不去,這就顯得我們太沒誠意了。”
劉表搖了搖頭,態度堅決,“不必多言,我意已決,就讓異度代替我去吧。”
蒯越和龐季兩人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失望。
蒯越只好馬上動身,趕往許都。
甘寧剛剛上任,就把蔡瑁給打了,僅僅才過了一天,訊息就傳到了隆中。
這一日晌午,兩位白袍青年在一草廬中相視而坐,一邊下棋,一邊閒聊。
其中一位,面容方正,深邃的眼中透露出堅毅的氣質,膚色黝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