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兩人的談話內容,雖然聲音比較低,但徐晃多少還是聽到了一些,他知道,他們是在擔心皇帝會親自插手。
不管是呂布來了,還是趙雲來了,只要來了不走了,曹操就會寢食不安。
忽然,曹操想起一件事,對郭嘉說:“你不說河東我倒差點忘了,河東溫縣的司馬氏乃是名門望族,如今司馬朗已經輔佐老夫多年,早就聽他說起過,他的兄弟也頗有學識,能力不凡,按年齡來說,他的二弟司馬懿應該已經及冠了,馬上招此人前來,若果有才學,就留在老夫的身邊吧。”
郭嘉點了點頭,馬上派人去了溫縣。
…………
在溫縣郊外,有一個天然的獵場,春夏時節,鳥語花香,山中景色蔥翠,各種各樣的野獸也是最活躍的季節,自然也是騎馬射獵的好時候。
兩個青年正在縱馬射獵,一個身穿青衣,一個身穿深衣,兩人年紀差不多,都二十左右歲的年紀。
青衣的目光深邃,非常冷靜,身上有著遠超同齡人的沉穩。
另一人則目光柔和,性情灑脫,每當遇到獵物,表現的都非常猶豫。
青衣的發現一隻野鹿,縱馬追了上去,銳利的目光冷靜的鎖定住了獵物,一箭射出,正中目標。
身穿青衣的叫司馬懿,另一人則是他的弟弟司馬孚,兩人年齡只相差了一歲,但是性情卻是天壤之別。
野鹿喉嚨瞬間就被射穿了,隨行護衛縱馬上前,撿起獵物歡呼的叫了起來。
司馬懿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得意之色,他享受的是射獵的過程,在獵物被射中的一瞬間,他的情緒也會迅速的歸於平靜,重新開始尋找下一個獵物。
司馬孚則望著倒地的野鹿那血淋淋的喉嚨,嚇的臉色有些發白,又一隻獵物出現,司馬懿催促道:“別愣著了,快一點,不然又跑了。”
司馬孚還沒有從驚嚇中回過神來,野鹿嗖的一下,便穿過樹叢從兩人眼前跑走了。
司馬懿看了弟弟一眼,失望的搖了搖頭,“我們可是出來打獵的啊,對這麼小小的一隻獵物,你都心存不忍,將來怎麼能成大事呢?”
司馬孚辯解道:“難道非要殺生嗎?我不喜歡這種血淋淋的方式。”
司馬懿笑道:“這是弱肉強食的亂世,你如果不夠強大,就會成為別人的獵物,想要不被別人殺掉,就得把危險提前解決掉。”
龍生九子,各不相同,在司馬懿看來,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在現實生活中也是一樣的。
打獵回去後,司馬懿收穫頗豐,到了家裡,家人都迅速的圍了過來,羨慕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可是,很快,曹操徵召他的訊息就送到了。
家裡人都很羨慕,覺得這是他飛黃騰達的一個機會,可司馬懿的臉上卻一點笑容都沒有。
回到自己的住處,妻子張春華見他反應平淡,便問道:“夫君,曹丞相招你前去效力,你為何悶悶不樂呢?這不是好事嗎?”
司馬懿嘆了口氣,“現在的局勢撲朔迷離,大兄曾寫信告訴我,陛下已經重掌神器,曹丞相已經離開了許都,他現在是冀州牧,招我去鄴城,怕是要讓我做他的屬官,這並非是朝廷的闢令。一邊是皇帝,一邊是丞相,這一步一旦選錯了,恐怕就很難再改變立場了。”
“那你是怎麼打算的呢?”
司馬懿搖了搖頭,“先看看再說吧,這一步,可不能輕易踏錯了。”
張春華有些擔心,“可是曹丞相下令徵召,若是抗命不從,曹丞相一旦怪罪下來,我們也吃罪不起啊。”
司馬懿回道:“所以必須得想一個妥善的辦法才行。”
司馬懿絕頂聰明,很快就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裝病。
要裝病,就必須瞞過所有人,即便是家裡的人,也不能讓他們知道真相。
兩夫妻商量了整整一晚上,次日天還不亮,張春華突然在院子裡驚叫起來,“來人啊,不好了,出事了。”
眾人聞訊趕來,司馬孚率先衝進房中,只見二哥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身子一動不動。
往臉上看嚇了他一跳,司馬懿嘴歪眼斜,完全變了一個人,嘴角還流了許多涎水,身體也在不住的抽搐著。
“二哥這是怎麼了?”司馬孚忙看向嫂子,急切的追問。
司馬懿費力的張了張嘴,嘴裡發出不清楚的聲音,司馬孚簡直不敢相信,“昨天還好好的,怎麼僅僅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張春華也不住的搖頭,“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