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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波將王一虎拔槍的手按回原處,對李希堯說:“你慢點說,把情況說清楚。”

李希堯只得將偵查經過略微說了一遍,並提到高尚全一個人出去查勘地形的經歷,也說了他們幾個躲在石窪裡抽菸的情況。對於高尚全這樣的老兵所說的話,王一虎絕對相信,又聽說他們膽大包天聚在一起抽菸,似乎正是任務完成後的放鬆表現。張波與孫福喜也是同樣想法。時間緊迫,他們也來不及做過多考慮,當下,張波負責通知營部,王一虎與孫福喜組織七連人馬,馬上動身。程剛接到出發命令時,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而周圍的戰友們聽聞訊息後,一個個驚喜萬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傷心嶺(11)

林木掩映的山嶺一側驟然響起槍炮聲,似乎又是二營一次突圍行動的開始。敵人的反應幾乎是同時的,七五炮、迫擊炮炮彈接二連三的落在二營陣地,加上機槍的封鎖,牢固的防禦體系再次發揮作用。顯然,敵人的增援部隊還沒有到達,他們並不急於進攻,而工事中囤積的大量武器裝備,足以應對二營的區域性突破。藏在斷崖下的七連偵查小組仔細聆聽後,卻有另一種看法。從槍聲判斷,二營此次進攻並不猛烈,應該是掩護大部隊撤出陣地放的煙霧。敵人怎麼也料想不到,他們的過度反應,恰恰幫了二營的忙,槍聲足以掩蓋部隊撤出陣地時帶出的響動。

就在一分鐘前,高尚全將穿越雷區的準備步驟,實施計劃,先後順序,都進行了舉手表決,結果是全數透過。按照高尚全的倡議,一班的四名黨員走最前面,其餘非黨員按年齡長幼決定順序。彭賽排在第五位,也就是倒數第二位。排最後的叫曹明亮,與彭賽同是七八年的兵,但比他小月份。

“我們該動身了。”高尚全說完,率先站了起來。其餘幾人也跟著默默起立,不管大家內心是否還殘留著恐懼的陰影,但沒有一個人選擇後退。

“等一下……”李長河猶豫著打斷了隊伍的行動。

“怎麼?”高尚全猛的回頭,那模樣,幾乎能將自己曾經信賴的班副當場生吃了。

人對於死亡,總會有種與生俱來的畏懼,只是有些人能剋制且表現得坦然,而有些人哪怕是活的好生生的,一旦說起將來會因年邁而死亡便無法剋制的哭泣。李長河是黨員,已經有兩年黨齡,班用機槍正副射手卻是今天剛剛火線宣誓入黨的,高尚全萬萬想不到在這節骨眼上第一個動搖的會是李長河,而產生的影響可能直接導致行動的失敗。

“高子,不要誤會。”李長河囁嚅著嘴唇,“你知道我一向膽小,所以還是我第一個上吧,我擔心看見你的樣子時……會沒有勇氣繼續下去。”

“再說吧,我是班長,決定也是我下的,應該走第一個。”高尚全見自己想歪了,心中非常過意不去,用力拍了拍李長河肩膀,連連點頭。

一行人走出隱蔽點,貓妖前行,臨近雷區時,李長河突然拉住高尚全,自己走到了最前面。茅草叢已經在望,山口吹來的涼風掠過草尖,就像女人的頭髮在搖擺。槍聲逐漸往這邊山谷轉移,大概李希堯帶著部隊就要過來了。已經到了慨然赴死的時刻。李長河滿懷留戀的回頭看了身後的幾名戰友一眼,轉身向雷區走去,及膝深的荒草也因為他而倒向兩邊,成為清晰的一條線。這一刻,連時間也靜止了,所有人趴在地上目送李長河漸行漸遠的背影。彭賽雙手成全,捏得緊緊的,手掌全是汗水。當爆炸就在不遠處響起的那一刻,彭賽明知道會發生,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發自內心的驚悸。傷心、恐懼、或是恐懼後的決然,種種感覺,他說不出來,只有淚水在眼眶內不停的打轉。爆炸響了三聲,一個生命就此消亡了,而唯一的標識,就是在他們周圍散落了不少新鮮的草皮。

幾人趕緊跟了上去,沒走多遠,就看見幾米外的茅草中躺著寂然不動的李長河。曹明亮無法承受這悲壯的一幕,雙手死死摳著地面的草根,哭了。只是他沒敢哭出聲,只能聽到他喉嚨裡發出的一點輕微哽咽。

大約一分鐘時間裡,雷區周圍出現死一般的寂靜,連敵人的槍擊也停止了。

高尚全雙目赤紅,硬著喉嚨說:“班副是好樣的,咱可不能讓他白白犧牲,要挺住!我給大家做個示範,速度要快一點,才能多引爆地雷。”說完,他看了彭賽和曹明亮一眼,眼神複雜,頓了頓,終究無言,起身沿著李長河開劈的道路繼續前進。誰也不知道雷區範圍究竟有多大,更不知道六個人的犧牲究竟能不能讓部隊順利透過,在這一前提下,那就只能想方設法多引爆地雷。此外,高尚全深知用身體趟地雷需要太多勇氣。班用機槍正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