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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程剛嗤笑一聲,說道:“我們八個一起參軍,進同一個連隊,然後又一起上戰場,你說這緣分多深。”“是,非一般的緣分,如果還能一起回來,那才是創造了奇蹟。”彭賽說道這兒,見排長於群正看著自己,就衝他說:“排長,你說是不是?”於群比彭賽他們年長兩三歲,畢竟在部隊的時間較長,沒參軍前沾染的社會氣息早已脫去,聞言點點頭,然後一本正經的說:“只要在戰鬥中保持高度警惕,不犯任何錯誤,一切按戰術動作要求行動,聽從指揮,不是沒這個可能。”

彭賽問:“排長,您以前打過實戰?”

話剛說完,彭賽的腦袋就捱了班長高尚全一記爆豆。

“這丫的就是欠揍!”於群對高尚全的動作很讚賞,“他要是再廢話,繼續。”

全連上下無一人有實戰經驗,彭賽的話討來這頓教訓也不冤枉。

已是正午時分,卡車在行進中緩緩停頓,連長王一虎的命令隨之傳來:炊事班下車做飯,其餘人在車上等候。

“我想小便了,咋辦?”程剛問。

“對外解決吧,別下車。”高尚全說:“事先不知道會這麼急,要不弄兩個火箭彈去掉底,走多遠都沒問題。”

程剛無奈,只得在眾目睽睽之下給冬天的田野追肥。

炊事班沒工夫閒著,一下車,就在土坎邊用鍬挖了兩個大坑,擺上老天鍋。沒水,就近捧了幾堆雪;沒柴,就將溼淋淋掛著冰晶的路邊灌木砍伐過來,一時間只見濃煙滾滾,咳嗽不斷。當然,這頓飯更談不上質量,米粒半生不熟,菜也沒味道,車上的人只能胡亂往肚裡塞。七連到達師部,再次接到通知讓黨員去開會,其他人仍在車上等候。時間在沉悶的等待中流逝,具體有多久,誰也說不上來,因為部隊規定手錶只有指揮員才能佩戴。當彭賽按捺不住,再次用手撓頭皮時,終於等回了開會的人。王一虎傳達的會議精神很簡單:中央軍委一號戰鬥命令,部隊進入一級戰備,隨時候命開赴前線。

軍令如山倒

軍令如山倒。七連在接到命令的第二天,連長王一虎再次傳達上級指示:不準外出,不準寫信,不準竄崗,全連進入戰前緊急集訓狀態,所有該復原的老兵留下。在師團部的統一部署下,訓練內容增加了山地叢林進攻和防禦戰術演練;強化體能訓練,每天五公里武裝越野,每星期一次十公里長跑,半月一次二十五公里拉練。不管下雪還是颳大風,七連全體戰士整日在野外滾爬,體能消耗已達極致。人是鐵飯是鋼,天天練兵,伙食必須跟上去。炊事班同樣處在緊張的戰前集訓中,每天殺一頭豬,大鍋做飯,大鍋煮菜,所用的量大大超過平時。隨著訓練進行,戰士們隨著體魄一起增強的還有敢戰不畏戰的決心。

這天訓練結束,已是晌午。

陳光輝和本班的幾名戰士坐在操場邊洗衣服,一件衣服放進盛滿清水的鐵桶裡不消三十秒再提溜出來,水就成了泥湯。正忙著,同班的沈浩捅了他一下,說道:“副班長,你看,補充來的兵。”七連的人員編制一直不滿,現在從各兄弟單位抽調老兵補充是很正常的,陳光輝看都沒看就說:“不奇怪,快洗衣服,沒準吃完飯連長又喊集合。”

“好像是些新兵。”

新兵?陳光輝一愣,抬起頭來。

落光了樹葉的老槐樹下,副連長邱建剛正在命令十來個毛頭小子集合,口令喊了幾遍,他們的動作拖沓不算,還左右不分,完全是剛徵來的新兵蛋子,恐怕新兵連集訓都沒參加就直接下到連隊了。這一奇怪現象引得七連戰士從各個角落鑽出來觀看,一邊評頭論足。那十來名新兵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也莫名其妙的望著他們。邱建剛見陳光輝在場,就指著一名新兵說,這個人交給他了。陳光輝見眼前的小夥子唇邊還沒長毛,一臉稚氣未脫,就問:“邱連長,這號兵也能打仗?”

邱建剛瞪了他一眼,“你剛來時還不如他呢!”

“他們一班不要,我們炊事班要。”李二毛瘦巴巴的身體系著一條滿是血汙的藍布圍裙,手操殺豬刀,叼著香菸,儼然是位炊事班的重量級人物,站在旁邊吆喝:“我們班正好缺人,人越多越好。”

邱建剛考慮連裡還有人員增加,同意炊事班領走兩人,但其它戰鬥班的班長班副也跟陳光輝一樣,不願要剩餘的新兵。現在全師已進入一級戰備,隨時要上前線,弄個新兵在班裡,還得時刻讓人照顧他,無疑是個碩大的拖油瓶。這十來個屬於79年的新兵從老兵你一句我一句的對話裡瞭解到部隊很快要打仗,差點嚇得尿褲子,有個從大城市來的少爺兵竟大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