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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回

說到此,慕嗣成又湊過去低聲對吳氏說:“縣丞吳奎還帶回來一個訊息,說炎知州暗暗的吩咐下來,在他洛州治下的六縣內誰給他找這麼個人去,救了他愛女,為官的官升一級,為民的賞銀千兩。吳奎帶回來這訊息後,我就想這可是個機會,洛州同知還有兩月就調任了,我若是給炎知州找這麼個人去,那同知的位子便定是我的了。可又煩的是,這樣的人上哪裡尋去,難不成要貼個告示上外邊兒尋去?這是洛知州家裡的私事兒,只教下面偷偷的辦,總還是不宜大肆宣揚。”

吳氏聽到這裡便問:“老爺,今日是什麼日子?”

慕嗣成隨意一答:“今日是九月初八。”

“明日汐顏十五,乃是及笄之年。老爺打算怎麼給她過生辰?”吳氏面兒上滿面笑容問道。

慕嗣成看她面上掛笑倒是難得,心想往年每日汐顏過生辰,吳氏面上都沒有好顏色,只不過叫廚下替她煮上一碗麵並一個雞蛋也就算過了生辰。今年是怎麼了,倒正兒八經的討主意問他怎麼給汐顏慶生了。

“那還是按往年那麼著就成,既然她明日及笄,你便賞她兩根銀簪罷。”慕嗣成淡淡說道,心道,誰叫汐顏是庶出,況她娘又死得那麼早。吳氏不待見她是自然,但沒有虐待她已算是萬幸了。

吳氏卻在紅木茶几上忽然重重一拍,滿面紅光道:“不成!明日得給汐顏大做一回生辰,咱們家的好日子,你的那頂同知的烏紗帽全在她身上了!”

慕嗣成聞言剛還有些不解,後來猛拍一下額頭會意過來,一疊聲道:“瞧我這榆木疙瘩,還尋思著上哪兒去給炎知州尋這麼個人去,竟想不到這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汐顏可不是今年及笄,九月九日子時生,還是金命麼。若不是娘子提起,我還真把這事兒給忘了。”

吳氏在一旁笑著接話道:“老爺,你苦熬了這麼多年,如今可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瞭。萬想不到這轉圜之處竟在這裡,若是將汐顏的八字送到炎知州手裡,那洛州同知的烏紗帽定是你的了。”

慕嗣成得意點頭,“娘子說得是,若是和炎知州結了這門兒親,今年我定會升遷了。正巧洛州同知要調任,他那缺可是正六品,這炎知州底下的六個知縣哪個不惦記,年前就有人一波一波的送禮了,就為這個洛州同知的缺兒。”

“那明日就給汐顏那丫頭好生過一個生辰,置辦些妝奩。你明日便派人去洛州將汐顏的生辰八字往炎知州手裡送,此事越快越好,一是怕遲則生變,有人捷足先登,二是早些定下來也好救人一命。”

見吳氏拿了主意,慕嗣成便說:“那便全依娘子所言。明日我便吩咐人拿了汐顏的八字並我的拜貼去洛州。”

將紅木茶几上的那盞碧螺春端起來抿了兩口,慕嗣成興奮勁兒一過突然又有些忐忑道:“只是不知汐顏那丫頭可會願意,這親要是結了,她便算是嫁人了。明知這嫁過去也是給人沖喜,三年後炎知州愛女度了劫,自然是要另挑選官宦子弟出嫁的。那她怎麼辦?”

吳氏伸出一隻手指遙遙點了點慕嗣成的頭道:“甚麼怎麼辦?你好糊塗,既是那炎知州的愛女要出嫁,自然是不能帶她去的。我估摸著炎知州必會給汐顏置辦豐厚的妝奩,再給她尋個合適的人家讓她嫁為人婦。”

慕嗣成默了一默,思忖一番又道:“雖說如此,可汐顏那樣畢竟也算是二婚,又能尋著個什麼好人家?”

吳氏哼了一聲道:“她本是我陪嫁丫頭所生,身份本就不高,就是在你這裡又能給她尋個甚麼高門大戶?再有你又能給她置辦多少妝奩?你為官這些年又不貪墨,兩袖清風,這家裡吃穿用度都指著你那點兒銀子,一年下來剩不下幾個銀錢。再有安平,安富兩個小子也大了,明年便要給安平說親,必得準備不少的錢鈔。捉襟見肘的,到時候又免不了我四面八方去我那孃家親戚手頭去抓。”

“你說我跟了你這些年,雖說你也做了官兒,但到如今我也不曾享過一天清福。你成日家說我剋扣一家老小,你倒是來當這個家試一試。這上上下下一家十幾口人,開門就是柴米油鹽,睜眼就是吃穿用度,哪一日又離得一分銀錢……”

吳氏絮絮叨叨說了不少話,把慕嗣成說得一句話還不上嘴開口不得。末了,他只能垂頭說:“娘子你所言甚是,我也知你這些兒年跟了我不曾享福,這一回我都聽你的可好?”

見慕嗣成耷拉著頭有些不鬱,吳氏便又開解他道:“老爺,你也別垂頭喪氣,這事兒雖說外頭說起來不好聽,但並不委屈了汐顏那丫頭。她進了炎知州家門兒,那邊兒必虧待不了她。過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