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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回

找什麼內閣首輔的公子做駙馬了。一霎時,她心裡不免為父皇痛心起來。可是在面兒上她卻依然是雲淡風輕。

隨後便見她起身往正在窗前金絲楠木書案前描紅的自己的弟弟乾樹跟前去。輕輕走到他身後,彎下腰去負著手看他寫了幾個字道:“五弟,我和母后才將說得什麼話呀?你若知道,我給你外頭我府上崔嬤嬤做的窩絲糖吃。”

五皇子羽乾樹一聽忙將手中玉管狼毫扔下,迴轉頭來看向羽鳳儀舔了舔舌頭問:“大皇姐可是說真的?”

一想起大皇姐帶進宮來的窩絲糖,乾樹就要吞口水,宮中內造的窩絲糖他也不少吃。可是自從吃過大皇姐帶來的窩絲糖後,內造的那些糖一下對他都失去了吸引力。於是他總是眼巴巴的等著大皇姐進宮來看母后,然後趁機纏著她要糖吃。這會兒聽一向十分端嚴的大皇姐主動提起窩絲糖自然是想爭取一下了。

“才將我聽母后說,父皇給大皇姐定了門兒親事,是內閣段首輔的三公子,名叫段懷英。母后還說這叫段懷英的又是什麼探花郎,又是什麼翰林院的編修,還說他長得好,將來做大皇姐的駙馬爺正好……”羽乾樹站起來,轉身仰面看著羽鳳儀,嘴中如爆豆子般的噼裡啪啦一咕嚕說了出來。

羽鳳儀呵呵笑出了聲,坐在兩人不遠處的皇后赫連虹也笑了起來,連聲招呼羽乾樹過去。誰知羽乾樹不肯走,反而眼巴巴得望著羽鳳儀道:“大皇姐,我可說對了?”

“嗯,對是對了,可是你不認真寫字,只是裝裝樣子,這又該罰。你說,我是該獎你還是罰你呢?”

羽乾樹想了想,眼珠子轉了轉忐忑道:“皇姐,你先說說你打算怎麼罰我?”

“罰你再寫五百個字。”羽鳳儀道。

羽乾樹立即笑道:“好,我答應你。原本我還以為大皇姐要打我屁股呢。我打算一邊吃著窩絲糖,一邊挨皇姐的巴掌……”

羽若汐看著他搖頭笑笑,抬手在他頭上摸一摸,親切道:“你這小毛頭,真是個饞貓。”

皇后走了過來,颳了刮他鼻子笑,“你瞧瞧你,今年都九歲多了,這宮中有多少內造的糕點糖果你瞧不上,單單惦記著你大皇姐那裡的什麼窩絲糖。還有啊,你可是個哥兒,怎麼像個姐兒似的喜歡吃甜……”

這話雖然說得是責備的內容,但語氣卻非常寵溺。羽鳳儀看著自己一母同胞的幼弟,淡聲道:“都是母后把他給寵壞了。以後等他大一點,還是把他送到舅舅那裡去罷。”

皇后開始還一臉笑,聽了羽鳳儀的話臉上笑容驀然僵住了,看著自己的長女,一恍眼似乎是見到了皇帝站在自己眼前。一樣的神情,一樣的語氣,一樣的話語。恍惚中似乎想起了當年長女被送走後,也不知道哭了多少回。每日起來站在坤寧宮前的臺子上,望著北方,總想著自己的寶貝女兒此刻在做什麼,吃得可好,穿得可好,有沒有受苦?若不是自己這個小兒子在身邊陪著她過了這些年,她真不知這日子怎麼過。

若是自己的長女登基稱帝后,定然會將幼子送走吧。她也承認,因為鳳儀的離開,她對眼前這幼子十分寵愛,不夠嚴格。但是為什麼自己的乾樹就非得有出息,做一個閒散王爺不也挺好的嗎?這話她也只敢在心中想想,若是對皇帝說,皇帝定會冷了臉子罵她沒養育好皇子等話,而對自己的長女說,怕也會說自己把乾樹帶得沒出息。

羽乾樹年紀雖小,但也知道自己舅舅赫連松掌著北邊的後軍都督府,那裡是苦寒之地,十分艱苦,自己的大皇姐就是從那裡回來的。以前大皇姐沒回來時,母后一說起那地方就要紅眼圈兒,可見是個十分可怕的去處。

“我不去舅舅那裡!我不去舅舅那裡!我要陪著母后和父皇!”羽乾樹抱著皇后赫連虹的腰嚷了起來。

皇后忙樓著他,輕輕拍著他的肩膀柔聲安慰:“不去,不去,你大皇姐給你開玩笑呢。”

話畢抬起頭來,用有些懇求的目光看著羽鳳儀。

羽鳳儀輕輕嘆了口氣,和聲道,“好,不去,不去,皇姐給你開玩笑來著,你不是要吃窩絲糖麼?我這就給你拿去可好?”

羽乾樹鬆了抱著皇后腰的手,高興起來,上前去拉著羽鳳儀的手連聲道:“好,好,大皇姐我們這就去……”

羽鳳儀反手握了這個漂亮得似個女孩子的幼弟的手,到外間臨窗大炕上坐了,命跟隨自己進宮的太監小福子將早已準備好的兩盒子窩絲糖拿了上來放到炕几上,“瞧,五皇弟,這是我給你帶來的崔嬤嬤做的窩絲糖,是照著她南方老家祖傳的方法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