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內臟全當早餐給吃了。說到早餐,我那天早上沒吃。否則——
“它挺好的。”
“噢。”艾麗說,緊鎖著的眉梢也舒展開了,“噢,太好了,我做夢時,覺得它肯定死了呢。”
“是嗎?”路易斯笑著說,“夢有時很好笑的,不是嗎?”
“悶!悶!”蓋基叫喊著——路易斯記起艾麗的成長過程,蓋基到了咿呀學語階段了。蓋基高興地拽了一把路易斯的頭髮,又叫道:“悶!”
“走吧,夥計們。”路易斯說。一家人向取行李處走去。
他們在停車場已經快走到自家的旅行轎車那兒的時候,蓋基開始用一種奇怪的打嗝的聲音說:“好看,好看。”這次他吐了路易斯一身,路易斯為了去機場接他們,剛換上一條新的寬鬆褲。顯然蓋基以為“好看”是“我現在要吐了,對不起,請讓開”的簡單說法了。
最終證明蓋基是得了病毒性感冒。
在他們開車從班格機場迴路德樓鎮那17英里的路上,蓋基已經開始出現發燒的症狀,而且還表現出不舒服的昏昏沉沉的樣子。到家後路易斯往車庫裡倒車時,他眼角的餘光看到丘吉豎著尾巴在牆上鬼鬼祟祟地走,眼睛奇怪地盯著汽車,然後消失在落日的餘暉中。片刻後路易斯看到4個夏季用車輪堆旁有一隻內臟流出的老鼠,老鼠的內臟在車庫暗淡的光中顯出粉紅色,看起來還帶著肉呢。
路易斯趕快下了車,有意撞在車輪胎堆上,上面的兩個掉下來壓住了死老鼠。路易斯說:“嗚,倒黴。”
艾麗取笑他說:“爸爸,你是一個小笨蛋。”
路易斯帶著欣喜說:“你說對了。”他覺得就像蓋基說“好看,好看”,然後大吐一場一樣。他接著說:“爸爸是個小笨蛋。”接著想起在丘吉奇特地復活前它只吃過一隻老鼠。它以前有時把老鼠逼到角落裡,然後玩貓捉老鼠的那一套。在它要咬死吃掉老鼠前,他或艾麗或瑞琪兒總是要阻止它的。
他知道貓被閹割後,只要它們能吃飽,幾乎沒有哪隻貓再對吃老鼠感興趣了,頂多看上一眼。
瑞琪兒問:“你是要在那兒做白日夢呢還是幫我弄弄孩子啊?喂,克利德大夫,快從你的蒙哥星上回來吧,地球人需要你。”妻子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生氣和疲憊。
路易斯說:“對不起,親愛的。”他走過來抱蓋基,蓋基身上熱得像爐子裡的火炭。
因此那天晚上只有三個人吃了路易斯的拿手好菜。蓋基斜靠在起居室的沙發上,發著燒,表情冷淡,喝著一瓶溫熱的雞湯,看著電視中的卡通片。
吃過晚飯艾麗走到車庫門口,叫小貓丘吉。瑞琪兒在樓上收拾旅行包,路易斯在廚房洗餐具,他希望小貓別進來,但是小貓還是進來了;它慢慢地以那種東倒西歪的新的走路姿勢走了進來,而且幾乎是聽到叫它的聲音就馬上進來了,好像它一直在外邊鬼鬼祟祟地藏著來的,潛伏在外邊。路易斯腦子裡立刻現出這幾個字。
艾麗叫道:“丘吉!嗨,丘吉。”她抱起貓,擁著它。路易斯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女兒和貓,本來在洗碗池中摸是否還有什麼沒唰的餐具的手停下來不動了,他看到艾麗臉上高興的神色慢慢地變成了迷惑不解的神情。小貓靜靜地躺在她的懷中,耳朵貼後,眼睛盯著艾麗的眼睛。
過了一會——對路易斯來說好像很長時間——艾麗把貓放在了地上,小貓頭也不回地向餐廳拖著腳緩步走去。路易斯茫然地想,這隻老鼠殺手。上帝啊,我們那天晚上幹了些什麼啊?
他想真實地回憶一下,但記憶已經模糊不清,好像已經是很遙遠的事了,久遠得好像帕斯科在醫務室地板上的令人慌亂的死亡。他只能記起天空中寒風呼嘯,和通向林中後面田地中的雪發出的白光。就想起了這些。
艾麗用一種剋制著的低低的嗓音說:“爸爸?”
“怎麼了,艾麗?”
“丘吉身上有股怪味。”
“是嗎?”路易斯小心地裝作若無其事地問。
艾麗神情沮喪地說:“是的,是的。它聞上去怪怪的,它以前從沒有過這種怪味!它聞起來像——它聞著像鸚鵡的味!”
“噢,也許它在什麼髒地方打過滾,寶貝,不管是什麼怪味,它以後會沒有的。”
“但願如此。”艾麗說話的聲音像喜劇中的寡婦,然後她就走開了。
路易斯摸到了最後一個叉子,洗完後撥了塞子放幹水。他站在水池邊,聽著水池中帶著洗滌液泡沫的水嘩嘩地流向下水道,眼睛卻望著外面。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