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度轉變這麼大,我猜是另有原因,不知道對不對,請梁兄評鑑。”
“哦?”
“梁兄今日有備而來,顯然是不希望我這書賣給你的客戶,也就是那些為了上京趕考而住在梁兄的青樓中的紈絝子弟們。然,他們有錢,又愛揮霍,理論上來說,就算在我這花費一兩銀子,也礙不著梁兄什麼事。”
“但是,梁兄害怕出變故,梁兄怕我是個騙子,頂著押題的名號,行圈錢跑路的勾當,使你的客戶們鬧起來,讓整條灑金河都不得安生。你將來還要做會試舉子的生意,明年年初,全國的舉子趕到京州來參加會試,那才是你真正收割利潤的時候,而眼下這場鄉試,不過是牛刀小試爾。”
梁慶笑吟吟道:“正是如此,對於凌霄賢弟來說,也是這樣吧?”
宋凌霄沒有理睬他的話,而是繼續說下去:“你怕我跑路之後,給你這條街造成不好的影響,因此才買通了兩個書生,來我這鬧事,對也不對?”
“精準,正是如此。”梁慶也不怕承認。
“至於你為什麼會突然轉變態度,願意掏出一千兩白銀來買兌書券,我猜,你是發現了我的書,就算不使手段,僅憑編修的真才實學,也值一兩銀子的價,那些往來的書生秀才們,聽過了我的一番說辭,也心甘情願掏錢來買,有了這銷量作保,又有過硬的內容質量,就算真的押題不中,那些紈絝子弟也不會來找我的事,而至多是自認倒黴罷了,今天盧佐的態度,其他人的態度,你也看到了。”
宋凌霄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神清亮濯然,帶著一股靈性,望著梁慶,繼續說下去,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彷彿敲打在梁慶心底的玉磬一般:
“你之所以要花一千兩銀子買我的兌書券,是因為,你發現,我的兌書券可以刺激你的客戶在青樓消費,不僅如此,還可以為你帶來更多客戶!”
梁慶此時全無笑意,瞠目結舌,瞪著宋凌霄。
這……這人是有讀心術嗎?
為什麼,把他心底的算盤,看得一清二楚?
“梁兄先前有句話說的好,在商言商,都是利益使然,沒有什麼人情可言,梁兄與我也不過是三面之緣,更談不上人情。若是梁兄與我合作,那必然是因為有利可圖,我們雙方可以達成共贏,若是梁兄與我競爭,那麼一定是我妨礙到了梁兄的利益。”宋凌霄說道,“我也有句讀書人的老話:‘慈不掌兵,情不立事,義不理財,善不為官。’①送給梁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