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看看。”林修齊板著一張臉,肅然道。
“先生放心,我和先生同仇敵愾,這《京州密卷》的動靜,我隨時給您彙報著。”張生一看挑撥起火起來了,心中一陣竊喜。
待到發貨當日,張生早早去排隊,兌了一冊黃色封面、粗製濫造的小冊子,拿到手裡,隨意一翻,都看到好幾個錯別字,他不由得大為驚詫,這就是被吹得神乎其神的《京州密卷》?
張生心中更加歡喜,看來不需要他掣肘,凌霄書坊這片破屋爛瓦,自己就會崩潰坍塌了。
他急急火火將《京州密卷》送到清流書坊,那邊林修齊已等的不耐煩,騰地站起身來,從他手中奪過黃色小冊子,粗粗一番。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修齊突然仰天大笑。
書坊中幾個看書的客人,紛紛向林修齊這邊看來,面露驚奇之色,嘯溪先生這是吃錯藥了嗎?
“這什麼破玩意兒!”林修齊將黃色小冊子往地上一擲,狠狠踩上一腳,碾了碾,“浪費我這麼長時間,不過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等到鄉試一過,那些傻子考生們自然會撕了他,也用不著我動手。”
“嘿,先生說的是。”張生附和道,“不過,若是此人跑了就不好了,某願意放棄鄉試,這幾日專盯著凌霄書坊,若是他敢跑,某就去報官,給先生出氣!”
林修齊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十分不屑,但也沒有否決張生的提議。
……
灑金河商業街底端,門面兩間到底兩層的鋪面前,擺著四條長桌,二十個夥計站在長桌後,給收執兌書券的客人兌換黃色小冊子。買書人一波又一波地擁擠過來,連綿不絕,黑壓壓佔滿臺階上下。
宋凌霄思忖著,到底這門面還是太小,就算有二十個家丁幫忙,還是擠來擠去、效率很低,尤其是他那《京州密卷》的用紙,比較粗劣,這麼擠一擠,很容易弄壞。
他正在發愁,就見幾個身強力壯的保鏢護持著一個帶著翠綠鸚鵡翎的騷包奸商來到凌霄書坊門前,甩出一沓兌書券,讓給他兌了書。
此人正是梁慶。
梁慶拿著宋凌霄的兌書券回去,作為青樓消費返利使用,果然就像宋凌霄說的那樣,大大刺激了消費,使他這青樓一條街在臨近鄉試之時,仍然白天流水席、晚上歌舞頻,可算賺了個盆滿缽滿。
他特地剩下了一部分兌書券,今日來換些《京州密卷》的實物——換到手中一看,這紙質怎麼這麼差?不過題目倒是十五道,之乎者也的,他也看不懂。
不過,他相信這東西的價值不在於載體如何,而在於內容。人們買的是題目,又不是紙,何況鄉試之後,這東西也就沒用了。
梁慶抬起頭來,看見宋凌霄正坐在二樓視窗喝茶,便衝他騷包地拋了個媚眼。
宋凌霄一口茶差點噴出來,遙遙衝梁慶點了點頭。
梁慶嘻嘻一笑,拎著衣襬跨進門檻,騰騰走上樓來。
“宋老闆,這麼悠閒啊。”梁慶不請自來,往宋凌霄對面的椅子上一坐,“看來是胸有成竹啦。”
宋凌霄其實並不胸有成竹。
尤其是距離鄉試越近,他就越緊張。
之前他還勸慰雲瀾,說沒押中就沒押中,大不了給人全額退款,就當做是給凌霄書坊打廣告了,題沒押中是水平不行,但是說到做到卻是信譽十足,也可以贏得一些好感嘛。
現在,看著黑壓壓的人群,一張一張兌書券換成了書,書到了人的手裡,緊接著,這些人就會去貢院考試,當他們揭開試卷,就會看到答案,沒有一點緩衝,沒有一點糊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中了就是中了,沒中就是沒中。
“宋老闆?宋老闆?”梁慶的聲音將宋凌霄拉回現實中,他歪著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