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沒多久,外面就有猛烈的拍門聲,又及官兵的嘈雜聲。廢柴幾乎想拿腰後的軟靠捂死自己,她就知道平淡跟她總是背道而馳。小翠自然是攔不住那些橫衝直撞的官兵的,所以一隊官兵轟的一下就擁進了院子。小翠趕緊跟著往裡跑,心裡雖然也害怕,可是想到主子一個人在屋裡,她再害怕也得過去。官兵衝進屋裡的時候,廢柴泰然坐在主位上,手裡還慢條斯理地撇著一碗茶,在確認收到所有官兵的注目後,輕飄飄地說了句:&ldo;如今這天下還真是越來越亂了呢,想找個清靜的地方都這麼難。&rdo;廢柴不怕嗎?假的,現在魯泰可不在她跟前,這幫兵不定就是匪了,她跟小翠兩個人還不夠人一盤菜的呢。當怕解決不了問題,那麼只好硬著頭皮裝了。好在,廢柴這些人在那幫心眼多得像篩子的人群中打轉轉,別的不行,裝大尾巴狼的功夫倒是與日俱增。那幫官兵也有些蒙,這宅子裡裡外就這麼一個少婦和一個小丫環,可偏生這生得不差的少婦這麼副氣定神閒有恃無恐的架式讓他們有些怯場。他們這些人是吃官家飯的,多少那都是有幾分眼色的,看這少婦這容貌,這神情,這語氣,這動作,心裡這個怵啊。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由其中一個比較有話語權的出聲,&ldo;敢問夫人可有見外人進來?&rdo;廢柴挑眉掃了他們一圈,說:&ldo;你們不都是?&rdo;&ldo;……&rdo;&ldo;我家現下只有我跟這個丫環在,各位若不信,只管再去搜來。&rdo;廢柴一副&ldo;歡迎搜查&rdo;的神情,慢悠悠地舉起了手裡的茶啜了一口,那叫一個悠閒自在,淡定從容。&ldo;咱們也是例行公事,得罪了。&rdo;出聲的人還是比較謹慎的。&ldo;主子,出什麼事了?&rdo;突然地,魯泰那宛如天簌的聲音傳進廢柴的耳中,她忍不住就笑開了眼,隨手放下手裡裝腔作勢的茶碗,往椅中隨意的歪了下,說:&ldo;這些差爺是來尋人的,例行公事罷了。&rdo;官兵們突然聽到有人出聲,驚得紛紛回頭,然後就看到一個沉穩內斂,一看就不是等閒之輩的青衣漢子無聲無息的站在門外。這樣的人只是人家的一個下人,身為主人的那肯定不是尋常之輩。這些人不由暗自慶幸。魯泰暗自甩了把虛汗,幸虧他及時趕回來了,這要是主子有個什麼閃失,他萬死難贖。趕緊從官兵閃出來的地方走進去,到主子身邊站下,衝這幫官兵說:&ldo;我家主子喜靜,諸位若是搜查完畢便請離開吧。&rdo;官兵走了之後,小翠機靈地跑進裡面。&ldo;主子‐‐&rdo;魯泰欲言又止。廢柴擺擺手,抬頭說了句:&ldo;人都走了,總舵主還不下來嗎?&rdo;一條身影馬上就從上面一躍而下,落地的瞬間就打了一個踉蹌。魯泰默默地抬頭看了下屋頂,主子真是膽子夠大,眾目睽睽之下就敢讓洪文淵藏身在房梁之上。&ldo;多謝夫人。&rdo;洪文淵手捂在右胸,血從指縫間流出,一張臉也越發的蒼白,身形微微打晃,最後在一邊的椅中坐了下去。此時此刻廢柴就一個感想:她跟洪總舵主這是孽緣啊,絕對是孽緣啊,他們明明是對立的,是最不應該和平共處的,可是……事實總是以一種囧囧有神的狀態存在著,深深地考驗著廢柴那顆心臟的堅強程度。廢柴這貨內牛無限啊,她怎麼能不內牛,天地會的無間道們忠於職守的創造了一系列的機會,終於再次把洪總舵主逼到了窮途末路,老天卻也不負眾望地又一次將聖母這一角色安排給了她‐‐總是這麼扯屬下的腿,他們會恨她的……魯泰默默地用眼角餘光瞄著主子,心想:主子你真的不打算狠狠心永除後患嗎?彷彿感受到了魯泰內心的祈望,廢柴側目瞄了他一眼。魯泰立時目不斜視當樁子。丫的,別當她不知道他心裡想啥。她在這位置上有多難啊,明明心裡那麼崇拜反清復明的義士們,可她偏偏現在是他們的敵人,不能幫一把也就算了,還得可著勁兒地打壓,那簡直就是一部血淚內心跋涉史,腦袋裡的兩個小人經常打得熱火朝天,天昏地暗的。這還不算,每次出現的情況還總那麼糾葛複雜的,讓她腦仁都疼,能不這麼複雜不?呀呀個呸的,這一切都得怪那個現在正在避暑山莊得瑟的腹黑康師傅,他怎麼就能不著調地想著讓一個小丫頭繼任暗首之職呢?這抽大發了啊……在廢柴腹誹康師傅的時候,熱河的康師傅不幸打了兩個噴嚏。&ldo;主子,要宣太醫嗎?&rdo;李德全謹慎地開口。康熙擺擺手,眼睛盯著手裡的密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