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事情,並不影響白道上的生意。
葉三少和程安雅很同意他們先回家,可溫暖想先去倫敦,這讓程安雅和葉三少很為難,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溫靜的悲劇,死訊肯定瞞不住。
可問題是,他們該如何說?
一直到葉非墨和溫暖把機票訂好,程安雅都找不到機會和溫暖說出真相,因為實在太難以啟齒,不知道如何面對,溫暖剛失去孩子,又要接受mei mei離世的訊息,對她而言,真的太殘忍。
葉三少最終還是把溫靜的死訊告訴葉非墨,葉非墨錯愕了好長時間,在他印象之中,他的小姨子是一名敢愛敢恨的小姑娘,他的確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曾見過面了。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他們的婚禮上,溫靜小姑娘一本正經地說,姐夫,你要對我姐好,不然我會讓你後悔。
溫家姐妹感情極好,溫暖很疼溫靜,她在倫敦唸書,溫暖幾乎一個禮拜兩次dian hua,比溫家爸媽都還要關心她的飲食起居和日常生活,又關心她不習慣倫敦的水土,有一段時間專門挑去英國的huo dong,就是為了看溫靜。
她死了?
被天宇逼死了?
葉非墨深感沮喪和悲傷,卻又不明白,溫靜為何會和第一恐怖扯上關係,葉三少也不瞭解其中緣由,自然沒法和葉非墨說清楚,可人死了,總要有人來告知溫家死訊。
程安雅見了總是很愧疚,她嫁到葉家,受盡苦難,兩度流產,如今又沒了mei mei,程安雅覺得自己一家人十分對不起她。
葉三少則和葉非墨說,誰的老婆誰來搞定,這個死訊讓葉非墨和溫暖去說,父子兩都不知道該編造一段故事告訴還是把真相如實告知。
這樣的真相,太過沉重。
葉非墨怕溫暖接受不了,倫敦總之是不能去了。
已經第十三天,卡卡依然沉睡不醒,無雙已撐到極限,快要撐不下去,再過一天,如果卡卡再無生命跡象,便要宣佈死亡,她便會失去了他。
她一直告訴自己,不要失去希望,哪怕有一秒的時間,她也不會放棄卡卡,一切皆有可能。可如今,希望如此渺茫,無雙倍感失落和絕望。
死亡離他們一家真的很近,近到觸手可及。
無雙拉著卡卡的手放在她的小腹間,這兩天,她和他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沉默越來越多,她不知道,下一次拉著他的手時,是不是已是他的屍體,是不是他和她已經陰陽相隔。
“卡卡,你感覺到我們的孩子了嗎?”無雙溫柔地說,深邃的紫眸一片淚光模糊,似乎一合上眼睛,眼淚便會奔騰不止,無雙心酸地說,“我昨天剛做過檢查,醫生說,孩子很健康,一切資料都正常,你不想起來看一看嗎?”
她把他的手,伸到她的衣服內,讓他的手緊貼著她仍然平坦的小腹,如果人的面板是帶動生命的傳遞器,該多好,她的溫度可以毫無保留地給他。
讓他感受到生命的奇蹟。
“別離開我們,求你了,卡卡,求你了,別離開我們。”無雙的眼淚無聲無息落下,白夜敲了敲門,無雙拭淚,白夜示意她出來,無雙放下卡卡的手,戀戀不捨地看了卡卡一眼,轉身出了病房。
他的手掌離開了人體的溫度,本該是平靜無波的,誰料到,平靜的手指突然輕輕地顫抖了幾次……
白夜領著無雙一直下樓,帶她到樓下花園,中途又去給她買了一杯熱可可,她雙手捧著熱可可,似乎在極力隱忍著什麼,剋制著什麼,白夜心細地發現她微微顫抖的手指,她在害怕。
一路上,無雙都沒有問白夜一句話,她似乎有預感,白夜即將對她說什麼,白夜憐惜地看著這位他從小看到大的女孩。葉薇很喜歡去利雅得,每年有三個月都在利雅得,白夜幾乎是看著無雙長大的,對墨家幾個孩子,他一直都視如己出,十分疼愛,他甚至想過讓無雙學醫,後來無雙的確沒興趣才作罷。
無雙對白夜也是親暱的,如同對她的爹地一般,很信任,他不忍心看到從小看到大的女孩眼中出現失望和悲傷,他真的不忍心。然而,他已經無能為力,他真的盡力了。
無雙坐在長椅上,捧著熱可可,卻沒有喝一口,滾燙的溫度從她的手心沒有傳遞到她的心靈,仍然是一片冰冷,鼻尖下的呼吸顯得稀缺,呼吸顯得十分困難。
白夜輕輕地環著她的肩膀,“想哭就哭吧,你已經忍受夠久了。”
無雙身子僵硬,她最怕白夜說出噩耗,可她又知道,白夜只能告訴她噩耗,真的沒辦法了,如果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