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一路上他很安靜,除了毒癮發作的時候,他都在睡覺儲存體力,他也想活下來,他也想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他的腿如今感染嚴重,不管他多安慰小白,其實他知道腿感染很嚴重,森林溼氣重,本來空氣就有幾分毒氣,加速惡化傷口。他知道自己承受過什麼,以後要承受什麼,他都還沒崩潰,如今他們被困在森林中,直升機一直在盤旋,如果沒帶他,他們幾人很容易就能走出這片森林,根本不用墨晨用直升機接應,如今他成了累贅。
他一來熬不住身體的折磨,二來熬不住心理的折磨,三來也熬不住別人將為他失去性命的折磨。
他一直在和自己說原諒,他知道他們的心結是那一巴掌,小白並非真的原諒了他。
他只是想死了,又不想他難受,所以他說原諒了。他讓他以為,他已經原諒了他,他以為這樣他就好過一點,他這樣粉飾太平的遺言讓墨遙痛徹心扉。
他怎麼怪小白不愛他,小白怎麼會不愛他。
他總是抱怨小白不曾回應,哪怕他選擇死亡這一刻也沒說他愛他,可他捫心自問,小白真的不愛自己嗎?
怎麼可能!
他都明白。
他都明白,他沒有和無雙那樣的憤怒,他那一刻竟然在想,如果小白死了,他也解脫了,他也隨他一起去,兩人就葬在這青山綠水的森林裡,也是一個好歸宿。
可那隻手一瞬間的想法,人在最黑暗的時候,總會有一些黑暗的想法,他仍然想小白活著。
“小白,如果你死了,我立刻陪你去。”墨遙說,小白身體動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地顫抖起來,墨遙抱著他,親吻他的嘴唇,溫柔至極,“你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怎麼去尋死呢?小白,你熬不下去的時候,告訴哥哥一聲,哥哥幫你解脫,一顆子彈把我們兩人都解決了,我不會讓你一個人走的。”
小白嗚咽起來,伸手抱住墨遙的腰,頭埋在他的懷裡哭起來,墨遙一笑,輕輕地拍著他的背脊,墨小白抽搐地疼痛起來,這不是毒癮發作,他的毒癮發作間隙不不可能這麼短,他是真的在哭。
墨遙心中發了狠,等走出這片森林,他要把傷害過小白的人,一個不留,全部以牙還牙,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被折磨成這樣。
“哥……”小白喊著他,淚水沾溼了墨遙的衣裳。
墨遙無言地抱著他,風含淚別開了目光,不忍看他們。
這個夜,特別的難熬。
直升機不斷的在盤旋,他們又要承受死亡的脅迫,又要面對小白的崩潰,對無雙和墨遙而言,這是人生最黑暗的一個夜晚,恨不得天明馬上就到。
他們又開始在森林中趕路,小白依然被墨遙護得很好,沒有人提小白自殺的事情,憤怒如無雙也沒提過這件事,他們悄無聲息地往東北方向前進。
在黎明快要到來之前,森林的氣氛發生了變化,偷襲……
他們遇上埋伏,這是一個十五人的小分隊,他們埋伏在森林裡一動不動,沒有發出一點動靜,就如森林中的一草一木,所以無雙和墨遙沒有發覺到他們。
畢竟是訓練有素的陸軍,且是特種兵部隊,等待伏擊做得很好,他們唯獨犯的一個錯誤就是狙擊槍開向墨遙,他們在這裡等著伏擊,墨遙他們前進是無法避開他們的狙擊槍的。不管他們是打向無雙,還是風雲,這一槍都會斃命,因為沒人防備,可狙擊手射向墨遙。
墨遙躲得比子彈快,哪怕抱著小白也是如此,在子彈已到了面前仍然能躲過去,無雙和風雲迅速分開,自己找地方隱蔽,拉起最高警戒。
叢林裡一片槍擊聲響起,這個小分隊比他們遇到的小分隊不管是默契還是作戰能力都強上好幾倍,子彈亂打一通也不知道打中了幾人。
墨遙沉聲說,“無雙,帶人突擊,引去東南方向,那裡是最危險的地帶,你最熟悉地形,把他們引走,他們人多,風雲也一起走。”
“不行!”一片槍聲中,無雙低聲喊道,“我們都走了,你和小白怎麼辦?”
“你聽到直升機的聲音了嗎?”墨遙沉聲說,“一會兒會有上百名空降兵下來,如果不走,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你們把人引開,我帶小白繼續向東南方向去,等你們過來。”
無雙蹙眉,直升機盤旋的聲音越來越大,八輛黑寡婦都聚齊在上空,無雙一咬牙,揮手讓風雲跟上去,他們往東南方向去,墨遙抱著小白在岩石後面不動。
無雙和風雲是以突擊的速度向東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