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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溫暖幾乎沒有直視過他的眼睛。
唐舒文和林寧等人走後,程安雅也讓溫暖回家,她從葉非墨住院一直到晚上都在醫院,沒休息,也沒吃過東西,程安雅讓她回家休息一晚。
溫暖也沒有逞強,她的確沒有精神繼續留在醫院。
胃癌,詛咒這兩個詞如扼住她的咽喉,幾乎讓她窒息,她特別的難受,一秒鐘也不想留著醫院。
葉非墨想和她說什麼,溫暖並不想聽,匆匆離開,沒有留意到葉非墨沉痛的目光。
出了醫院後,溫暖奔跑著離開,她必須藉助某些事情來緩解心中的壓力和痛苦,除了奔跑,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她跑累了,上了一輛計程車,本想回家,車子經過河邊的時候她下車,一個人在河邊走一走,溫媽媽也知道葉非墨的事情,給了打了好幾個dian hua,溫暖回了一個,她想清靜一會,索性關機了。
幾乎是習慣性的,她找到他們經常坐的長椅,今晚的夜很深,江邊風大,吹得溫暖渾身冰冷,蒼穹如墨,沒有星光,也沒有月光,溫暖一個人坐著,總覺得天空像是一隻黑色的惡魔,正朝她逼近。
她恐懼,她無奈,她顫抖,她絕望
可惡魔沒有放過她。
江邊人來人往,溫暖一個人坐著,腦海裡回想著她和葉非墨曾經的點點滴滴,幸福的,悲痛的,開心的,絕望的她仰著頭,倏然感覺天空下起了鹹澀的雨。
她捂著臉,號啕大哭
他患胃癌的訊息被壓下來,外界都以為葉非墨只是中暑住院,安寧並沒什麼影響。葉非墨培養了一批年輕有為的安寧高層領導者,即便他住院,安寧也是井然有序。
一連幾日,溫暖都是中午來醫院看葉非墨,待了一會兒就走,沒有停留,唯獨看報告的時候,溫暖在醫院多留了一段時間,葉非墨的胃部詳細檢查出來了。
證實是胃癌第二期,必須要動手術。
劉家明和葉三少、程安雅等人討論過,葉非墨的手術成功率並不是很高,他只有五成的把握,且就算手術成功後,日後復發的機會也非常高。
葉非墨最多隻有五年的壽命,這個訊息對葉家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葉三少和程安雅這一生風風雨雨都經歷過了,也不是第一次面對子女生離死別,兩人都很鎮定,他們沒有同意葉非墨立刻動手術,而是等蘇曼和白夜過來。
葉非墨的病例報告也傳給白夜了,葉三少和程安雅把希望都寄託在白夜身上,如果劉家明對手術只有五成的把握,白夜應該能有八成。
溫暖並不知道白夜的醫術,葉三少和程安雅簡單說了一遍,卻沒能減緩她心中的害怕,她這幾天擔驚受怕夠了,可面上沒怎麼表現出來,很是冷靜。
蔡曉靜等人都知道溫暖的性格,對她這麼冷靜的態度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樣的冷靜,近似於一種冷漠。
令人寒心。
諸位好友並沒有說什麼,可每個人心中都有不同的想法,大家都猜測可能溫暖因為孩子和醜聞的事情還在怪葉非墨,所以表現得有點冷漠。
程安雅和葉三少倒沒什麼,一門心思都在葉非墨的手術上面。
“溫暖,一些莫須有的事情,你別想太多。”程安雅語重心長地說。
溫暖故作不懂程安雅在說什麼,程安雅也沒有強求,溫暖什麼都好,就是心太善,她心中也是矛盾,所以沒有插手溫暖和葉非墨的問題。
“白夜的醫術舉世無雙,別的醫生都有一半的機率能醫好非墨,他絕對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程安雅說道,鼓勵溫暖,也鼓勵自己,一切都要樂觀。
溫暖笑問,“媽咪,你真的很有信心嗎”
“對”
溫暖輕輕一笑,“如果媽咪真的這麼有信心,為什麼還是這麼害怕呢”
程安雅一怔,沒想到溫暖會看穿她心中的恐懼。
的確,她也害怕。
嘴上說百分之百的確定,可事實上,並非如此,他也不敢保證白夜是否能有把握醫好非墨,誰都不敢保證。
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好,沒想到被溫暖看穿了。
“我害怕,不是因為害怕非墨治不好,而是害怕”程安雅看了溫暖一眼,欲言又止,最後什麼都沒說,“算了,不說了,你多陪陪他吧。”
溫暖低下頭,不應答,也不拒絕。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