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笑川坐在自家的沙發上,將一個檔案袋壓進了箱底,嶄新的檔案袋放在茶几上,魏來就快要到了,他將自己桌面上的東西都收拾了一下,放進抽屜裡。魏來準時敲門進來,他還有些納悶,姜笑川以前有什麼事情都是在政府裡就解決了的,可是剛剛姜笑川竟然打電話讓魏來來他家,這實在是不符合姜笑川的風格。姜笑川喜歡的是在政府這些辦公的地方將一切公務辦完,在私人時間很少去打擾魏來,除了一些重大的事情。姜笑川給他開了門,然後倒水給他讓他坐下。魏來有些受寵若驚,不過這是在姜笑川的家裡,在姜笑川看來這只是盡主人家的義務而已。整個客廳裡的陳設都維持著姜恩成生前的樣子,象棋盤放在另一邊,被燈光照著,無端有些悽清冷落。姜笑川坐在魏來的對面,兩個人中間的茶几上放著那一隻檔案袋,那天他其實是待了檔案去找連城的,不過沒有想到會撞到連城發火,他也有些鬱郁,當時出來竟然忘記了這件很重要的事情,轉頭再想要找連城的時候他卻改了主意。&ldo;這件事情說很重要,可卻又不是那麼重要,準確地說,過程不重要,結果很重要。&rdo;這是姜笑川在魏來坐下來的第一句話,也是他的開場白,他看著魏來的眼睛,將那嶄新的檔案袋遞給了魏來。&ldo;這份檔案袋是薛延找到的,關係重大。&rdo;其實在姜笑川說出那是薛延找到的時候,魏來就知道眼前這隻檔案袋的價值了。薛延一向被人戲稱為&ldo;薛催命&rdo;,可以猜到他在平時的紀檢工作中是多麼認真,也能夠想到他樹敵多少。現在薛延還植物人昏迷,根本是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份檔案是薛延找到的,那多半就是他被人捅了一刀的原因了。失血過多導致的休克,最後還影響到腦神經和功能,這些人的手段不可謂不狠。瞭解了事情嚴重性和嚴肅性的魏來,沉下了自己的眼神,&ldo;我能夠做什麼?&rdo;總算是沒看錯人。其實叫魏來到這裡之前,他也很是斟酌了一番,到底魏來靠不靠得住,長期觀察下來,他的很多事情都交給魏來在辦,只是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到底知不知道輕重。最終他還是決定信任魏來,不僅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那麼簡單,他相信的是自己的眼睛,也相信自己的‐‐計謀。這是一件很冒險的事情,因為如果他猜想的情況成立,魏來會被牽連進去,所以在魏來去辦這件事情之前他會把厲害關係給魏來分析清楚。&ldo;我需要你把這份檔案交給中紀委下來的巡視組,你知道我們成州有很多的問題,黑道勢力猖獗,國企改革艱難,老城區改造計劃洩密,官商勾結,官黑一路,很多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改變的。成州的情況跟上面掛鉤,省上,乃至是中央,勢力錯綜複雜,我能夠信任的人太少。&rdo;姜笑川說到這裡也覺得很是悲哀,苦笑了一聲。他現在是堂堂的市長啊,竟然也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明明知道成州現在是這種情況,可是卻無力做出更多的改變,老城區改造洩密的時候計劃就已經為了安全暫時擱置,國企改革遇到的阻力就不說了,黑道勢力進行過清掃之後,還留下了青團和赤色,最近因為在路演那邊有了大的突破,姜笑川最近會提議再次進行清掃,中紀委在這裡,正給了姜笑川借勢的機會,他們在這裡,官黑勾結就不敢太明顯。姜笑川是成州的二把手,絕對權力卻還在李達開的手裡,很多重要的決定姜笑川其實並沒有多大的發言權。一切就是這樣在艱難之中行進,可是今天,他希望做出一些不一樣的改變。因為,這一份資料裡,藏著一些驚天動地的秘密。他沒有想到,在經過內部肅清的中紀委裡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而且這個人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這份檔案,應當就是薛延取得的那一份,他不知道這份檔案到底是怎麼到了自己的手裡的,也不知道是誰將這份檔案寄給了他,他能夠想到的寄件人只有薛延。可是寄出郵件的時間是在薛延受傷之後,那個時候的薛延,還有能力將這份郵件神不知鬼不覺地投遞出來嗎?醫生們鑑定薛延的傷情是在很久之前了。他開啟包裹的時候,裡面還附著一張不會暴露筆記的印字列印字條‐‐薛延讓我交的。檔案袋上沾著鮮血,開始的時候他還不清楚是誰的,可是後來薛延出事了,他就大概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