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念鞍點點頭,附和道:“我馬上打電話,剩下的人各自散開尋找羅隊。”其他隊員立即分散開來。宮念鞍把一個手電筒交到麥初初手裡,說道:“你往那邊找。”麥初初站著沒動。宮念鞍奇怪地看著她,“怎麼了?”麥初初有些為難道:“我一個女孩子,這麼晚獨自一人在樹林裡,不安全吧?不是說有陷阱嗎?”宮念鞍奇道:“可你剛才……”麥初初擺擺手,嘆氣道:“算了算了,當我沒說,我去找。”她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麥初初沒來過這片小樹林,藉著手電筒的照明,她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踩,嘴裡嘀嘀咕咕罵著羅隱,不知不覺就走到一個斜坡上。斜坡底下是一條散發著臭氣的窄河,手電筒的燈光打過去,只能隱隱看見河面上漂浮不動的各種垃圾,麥初初捂著鼻子靠近一步,扶著邊上一棵矮樹往下看。這應該是一條死水。麥初初有些受不住那味道,轉身要走,身旁樹頂上忽然躥過一道黑影,嚇得她後退一步,腳後跟撞到樹根,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死河裡跌。噗咚。麥初初水性不錯,雖然一頭扎進了河裡,但很快便自己浮了起來,她在身邊沉沉浮浮的垃圾堆裡一邊嘔著髒水一邊往斜坡邊上游。斜坡並不高,剛才絆倒麥初初的那棵樹看似矮小,樹根部分卻極其壯觀,在斜坡底下彎彎曲曲扭成根叢,麥初初丟了手電筒,只能接著月色抓緊樹根往上爬。密密疊疊的樹根裡似乎有一個被水流沖刷出來的凹洞,麥初初一邊往上爬,一邊好奇地朝裡張望了一眼。暗淡的月光下,那粗簾般的樹根後頭,一張宛若惡鬼般的臉上,一對明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麥初初一口氣沒喘上來,手指已經鬆開,整個人再次摔進垃圾河裡。幾秒鐘後,麥初初的慘叫聲劃破夜幕,迴盪在整片樹林裡。“鬼啊啊啊啊啊啊!”麥初初很無辜,麥初初很冤枉,麥初初很憤慨。“對不起啊,初初……”肖玫坐在病床邊上,手裡捧著杯薑茶,不安地看著病床上面色發青的麥初初。麥初初仰躺在床上,睜著兩隻大眼睛,緩慢而深沉地說道:“……肖玫,我有心理陰影了……”肖玫哭喪著臉,“別啊,初初,你要是對那張臉有了心理陰影,羅隊一定會殺了我的!”麥初初一聽到羅隊兩個字,立即抓過枕頭捂住耳朵,嚎叫道:“別和我提那張臉的名字啊啊啊!”肖玫放下薑茶狠心去抓麥初初的枕頭,“初初!初初你聽我說,咱們誰也想不到羅隊會被綁在樹洞裡,更想不到那瘋子會給羅隊戴上鬼怪面具……咱們往好的方面想,羅隊不是因你而得救了嗎?”麥初初被搶走了枕頭,絕望地縮排被子裡,哀嚎道:“我這輩子都忘不掉那張臉了!我現在只要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那張臉……月黑風高夜,我一個無辜的弱女子居然在樹林的垃圾河裡見鬼了……嗚嗚嗚,換你你去試試看啊,嚇都嚇死了!”她悶在被子裡嚎叫了半天,沒再聽到外頭肖玫的勸慰聲,一時有些好奇,便掀開被子,探頭往外瞧。羅隱那張白森森的臉近在咫尺地看著她。“啊!”麥初初嚇得往外跌。羅隱眼疾手快,伸手摟住她的腰,受傷的腿腳卻承受不住衝擊,整個人被她帶得一起摔倒在床下。麥初初從亂糟糟的被子裡爬出來,緊張地看向羅隱的腳,“你沒事吧?傷口有沒有裂開?”羅隱冷著臉問道:“不怕我的臉了?”麥初初抓起被子,兜頭蓋在羅隱腦袋上,自己則爬到羅隱腳邊,仔細檢查他裹著紗布的腳踝。瘋子在樹林裡埋了許多個捕獸夾,有一位隊友激進追擊,羅隱為了救他右腳被夾,那捕獸夾看似破舊,切口卻十分鋒利,上面還塗抹著獸用的麻醉藥,如果不是麥初初及時發現他,被巨石墜在垃圾河裡的羅隱差點就因為感染而廢掉一條腿。麥初初這個英雄也不英雄,她在垃圾河裡被戴著厲鬼面具的羅隱嚇壞,直接暈倒,是羅隱拼著被麻醉的身體,奮力將她拽到身邊,抬著她的脖子讓她不至於被淹死,這才等來了救援的夥伴。羅隱把罩在腦袋上的被子扯掉,無奈地看著麥初初。麥初初鬱悶道:“傷口好像沒事,你別再亂動了。”羅隱點點頭。麥初初低著頭,俯身要把羅隱拉起來。羅隱這個高大的身體,麥初初變換了各種姿勢,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依然動他不得,最後倒是把自己累得像條狗。羅隱忍不住笑,他抬起一邊胳膊,示意麥初初鑽進來。麥初初猶豫著鑽進他的胳膊底下。羅隱撐著麥初初,輕輕鬆鬆站起身。麥初初暗中翻了個白眼,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在羅隱即將坐上床鋪的時候,借力推了他一把。羅隱跌坐在床上,橫眉豎眼極度不滿地看向麥初初,“麥初初!”麥初初把頭高高地昂向左邊,“到!”羅隱說道:“看著我!”麥初初迅速把頭轉向右邊,依然高高仰著,“不!”羅隱命令道:“看著我!”麥初初堅強不屈地抬著下巴,“鑑於這次事件中麥初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