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婠婠恍惚間以為，自己好像從來沒離開過1號公館，也還是在這裡穿著精緻漂亮的衣服，化著沒有瑕疵的妝容，等待著這個男人開車回來，在第一時間飛奔進他懷裡，軟聲撒嬌怪他怎麼這麼遲迴來的女人。

她揉了揉眉心。

“要吃點什麼？喝粥還是再給你準備點小菜，或者是營養餐？”他神態自若地詢問，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黎婠婠不解，揉了揉眉心，發現自己的額頭還在發燙。

“幾點了？”她詢問，嗓音啞得好像被掐著脖子。

戎行野走近，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快10點了，你從昨晚一直昏睡到現在。”

男人難得溫情，黎婠婠突然想起去年也生了一場病。

她給他打了三個電話，可他不僅沒有接，還在拍賣會現場被記者攔下，因為他要送影后回家，並且斥巨資給對方買了一套珠寶。

半個月後，那影后就成了創嶸集團的代言人。

她沒有資格鬧，因為她也不是名義上的女朋友，也只是被他養在籠子裡的鳥。

一個拿錢的女人，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的愛和忠誠。

在康復後，甚至還要想著如何討他歡心。

她在床上尋找著手機，戎行野淡淡開口，“在找這個？”

她抬眸，他的指骨間把玩著的正是她的手機。

粉色可愛的手機殼跟他身上整體的氣質都極其違和。

“還給我！”

她一整晚沒訊息，還不知道外婆怎麼樣了！

戎行野慢條斯理道：“如果你想知道訊息的話，把飯給我吃了。”

“那我要喝粥。”黎婠婠瞭解他，所以不想跟他周旋。

戎行野想要什麼，她也很清楚明瞭。

男人立刻吩咐下去，很快一碗養生粥就送了上來。

李媽照顧了她三年，自然明白她的口味。

黎婠婠沒什麼好挑剔的，入口即化的口感，恰到好處的火候。

戎行野就在旁邊看著她小口小口地喝著。

“我吃完了。”

“吃五口你就飽了？鳥都比你能吃。”男人沉下臉。

黎婠婠擦了擦嘴，“我不跟你是我的事，我外婆是無辜的，她老人家年紀大了你斷了她的藥把她趕出醫院，她會死的。”

“看在我跟了你三年的份上，咱們好聚好散不行麼？”

“我守了你一個晚上，你醒來就想跟我說這個？”戎行野涼薄地一笑，手指順著她的臉頰剮蹭了一下，感受著指腹下細膩的觸感。

“黎婠婠，你是不是忘了當初你爬到我褲腿下面，求我要你的時候說了什麼？”

美麗蒼白的小臉頓時一僵。

當年？

當年黎家破產，股東節節相逼，查封別墅，無處可去，寄宿朋友家還要被譏諷破落戶要掙錢，只能投靠舅舅家。

每一個夜晚，都是突然被打落泥潭的不知所措，和思念家人的委屈。

前十幾年無憂無慮，享受人間一切美好的事物，黑暗來臨時，她才知道，一切的痛苦和黑暗，才剛剛開始。

鮮花著錦時，美麗和年輕是得到他人豔羨的雙重肯定，而窮困潦倒時，只會讓自己置身狼群。

要麼被舅舅送給老男人換資源，要麼投靠更可靠的靠山。

她從虎狼環伺的包廂裡衝了出來，渾身狼狽不堪，摔倒在了戎行野面前，“戎總，救救我！”

他那會用皮鞋挑起她的下巴，居高臨下看著她，“閃開，別擋著道。”

她抱著他的腿，捨棄了驕傲的尊嚴，“我會還你錢的，我會努力打工還錢，戎總你幫幫我。”

“你這種人，我可看太多了，黎擎沒教你在談判桌上，該拿出最有利的籌碼麼。”

也就是在那一刻，她知道了他想要的是什麼。

他卻不給她思考的空間，冷笑一聲從她身邊離開。

“戎總，讓我跟著你好麼，我想成為你的女人。”

矜貴冷傲的男人涼涼一笑，“想當我的女人的人，從這排到南城，都數不清，你又有什麼資格？”

黎婠婠抹掉臉上的淚，“我的臉和我的身材，我也沒交過男朋友，從頭到腳都屬於您一個人，戎總覺得夠不夠。”

男人沒說什麼，只是視線在她臉上看了一瞬，就抬步離開。

就當她絕望地要被拖回包廂的時候，沈確出現了，帶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