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夢想也沒想地抬起手，黎婠婠卻再也不會站在原地任憑她打罵了。

“徐元跟劉潤麗打我巴掌已經打夠了，我爸爸都沒捨得動我一根頭髮，你們又算什麼啊！”

徐夢被氣得渾身發抖。

“不知好歹！你不知好歹，你就知道傷我的心！我當初就不該……”

“不該什麼？說出來啊，說出來也遲了！”

“你既然這麼冥頑不靈，我跟你也沒什麼好說的，這錢你拿著，算買斷我這些年的愧疚，你外婆的事兒不是你一個人的決定的，她要不要做手術也該有我們這些做兒女的說了算，你一個小輩什麼時候有你說話的份？”

黎婠婠彷彿聽到了一個大笑話，笑到彎了腰，笑得眼淚從眼角沁出。

“你笑什麼？”徐夢看著她這樣子，簡直難以置信，她會是自己的女兒！

她的女兒應該高貴優雅，或者像瑞貝卡一樣，繼承她的美麗可愛。

怎麼能聲名狼藉，怎麼能為了點錢去給男人陪睡！

她簡直不能忍受。

徐夢深呼吸一口氣，搖頭崩潰道：“你這個樣子簡直是我的恥辱。”

黎婠婠身子微微頓住，挑眉道：“這樣就是你的恥辱了？這不正好麼，咱們誰也看不上誰，來找彼此做什麼？安安分分當陌生人能死嗎？”

“我？你對我能有什麼不滿？我對你做到了我所能做的一切。”

“那你的一切可真多啊，我從不怪你丟下了我，你不聞不問也是你的選擇，但你回來指責我，耽誤外婆的病情，幫助徐元對付我，徐夢，你的腦子是被狗吃了嗎？”

黎婠婠很想大聲質問，瑞貝卡是你的寶貝女兒，那我就不是了是麼？

我就是陰溝裡的臭蟲我就該被所有人嫌棄鄙視，我連說一句拒絕都不可以。

“那你現在認清楚了，我就是這樣一個人。”

徐夢再也無法忍受，“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好，你試試，我倒是要看看你當年珍惜名聲到那個地步，現在肯不肯承認昔年影后丟棄老母二十多年不聞不問！現在腆著臉回來當孝女了！包括你那狼心狗肺的弟弟。”

“鬧吧，徐夢，你敢，我跟你鬧到底。”

徐夢當然不敢，這是她的軟肋。

她無法面對對外樹立的形象，更不敢讓社會大眾知道她曾經有過那麼一段不堪的過去。

而她的女兒也並不是那個驕傲的小公主了，她丟不起這個人。

徐夢落荒而逃，開啟門衝下天台的時候，還崴了腳，最後怨恨地看了一眼黎婠婠，才憤恨離去。

黎婠婠深呼吸了兩口氣，才撫著額頭坐了下來。

“你不會要自殺吧。”

黎婠婠渾身一僵，猛地抬頭看去。

陸斯昂朝她抬了下手，手裡的煙還沒抽完，也不知道在天台的角落裡多久了。

“你怎麼會在這。”

“腳沒好，複查，等報告上來透透氣。”

陸斯昂舉起手，“我可沒跟蹤你啊，純屬意外。”

黎婠婠盯著他，“所以剛才的話你都聽到了？”

陸斯昂想了想，“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算了。”黎婠婠什麼也不想說，她只覺得自己丟人的事蹟再加一樣，也不會影響什麼。

陸斯昂則了一聲，推著輪椅轉了過來。

明明受傷了，還非要把打石膏那隻腳弄得跟機械腿似的。

“一開始沒聽清楚，以為你跟那女的吵架，後來才知道……”

見黎婠婠沒吭聲，陸斯昂深呼吸一口氣道：“要不要借你肩膀？”

“借我肩膀幹嘛？”

“萬一你想哭？”

黎婠婠突然被他給逗笑了。

“不至於。”

“真不想哭？”

“哭有用麼？”

陸斯昂認真想了想，“解壓。”

黎婠婠沉默了一瞬，“你說得對，但我對著你有點哭不出。”

“嘖，也是，我這麼英俊，你恨不得撲進我懷裡笑呢吧。”

“去你的。”黎婠婠說完後，看向遠處的天。

“好吧我是有點難受和不服氣。”

“那去打她一頓？曝光她？”

“沒必要了吧，當做不認識是最好的結果。”

“要不說你人美心善呢。”陸斯昂找了半天，“沒帶紙巾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