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有些遲鈍地扭了扭頭,再看到黎婠婠的時候,他的眼珠子一瞬間亮起,瞬間又熄滅。
手忍不住開始顫抖著。
這是發病前的徵兆。
還不等她開口說話,戎行野猛地就這麼站了起來。
“戎行野。”她察覺到不對,跟著他出了兒童遊樂室,可是他腳步很快,像是要故意把她甩在身後。
“戎行野!”
她揚聲。
“別過來!”男人低聲命令。
他已經許久沒有跟自己用這種語氣說過話。
所以黎婠婠一下怔愣在了原地,只是定定看著他。
男人喉結一滾,“別過來,我一個人待著。”
黎婠婠抬眼,想起了他的書房裡的那個小黑屋,想起了他一個人在那裡發瘋發狂。
她的身體比她的腦子更快,一下從背後拽住了他的胳膊。
這麼一碰,才發現他渾身都在顫抖。
“你怎麼了?”
她靠近他。
“別靠近我!”他的手握著欄杆,事實上,渾身的理智都在剋制自己不要將她抱住,不要將她毀滅。
他的雙目因為情緒激動而開始呈現出赤紅色,那是一種絕對癲狂前的徵兆。
“我這是警告你,我沒開玩笑,我會撕碎你,佔有你,為了掠奪你不擇手段,這幾天不過都是我的偽裝,我已經裝不下去了,我也不想再騙你了。”
他的聲音低沉如地獄的惡鬼,“我就是這麼一個一無是處的男人,我擁有你所有討厭的劣根性,趁著我現在還能控制自己,不要擋著我的路,等我好了,我才敢出現在你面前。”
他用盡所有的力氣,說完了這番話,才臉色慘白地往樓上走。
他的指節用力到變形,青筋暴露出來。
整個人每走一步,都像是在經歷天人交戰一般。
可她還是不怕死地跟了上去。
“我跟你說話你是聽不明白麼!去跟小唯待在一起,也許我還能有幾分理智。”
黎婠婠看著他。
戎行野在旋轉樓梯下,額間的碎髮已經被自己的汗水打溼。
她的手撫摸上了他的臉,“五年了,我好像沒有好好看過你。”
他的瞳孔一縮,身體因為她的觸碰而變得愈發的激動。
好幾次他的手抬起來又放下,自制力與衝動在極致的拉扯。
她撫摸著他的眉眼,“我以前有沒有說過,你的眉眼生得特別好看。”
驟然聽到誇他,戎行野有點不自信,“你覺得我好看。”
“是啊,不然怎麼會在那時候,一群人只抓著你。”
“不是因為我看起來最有錢?”
“有錢人裡最好看的,不行麼。”
他們的相遇是權利與金錢的交替。
可誰能說,這不是冥冥之中的註定。
“以前我曾經聽人說過,眉毛生成這樣的人,註定大權在握,英氣,濃密,你的眼睛明亮的時候,像叢林的豹子,被你盯著的時候,會有心顫的感覺,很多時候,我都很喜歡你的眼睛,可我不敢直視你的眼睛。”
“以前你的眼睛裡,有對權利的追逐,有對金錢的慾望,裡面很多時候,也會有一個小小的我。”
黎婠婠的指尖刮過他的眼皮,很奇異的,他就在這一點點輕柔的話語裡,這樣安靜地鎮定了下來。
“那現在呢。”
他看著她,“你看到你了麼?”
“你不小,我的心統共就這麼點大,如今全是你和小唯。”
他說到這好像有些委屈,“以前,也沒裝下過別的女人。”
她的指尖已經到了他的鼻樑。
“你是我見過鼻子最好看的男人,挺直而不誇張,秀而中直,猶如山峰,你大概不知道,有一次下雨天,你突然找我,我說我在奶茶店出不來,你來接我時,故意把鼻尖上的水珠蹭到我的鼻尖上。”
“那會,我就最喜歡你的鼻子。”
“戎行野,其實我們也曾經有過,很多值得留戀的回憶的。”
黎婠婠不等他說話,手指已經落在了他的嘴唇上,“都說薄唇的男人無情。”
“是麼,想來他們的情是不多,都給了一人,也勻不出再多給其他人了。”
戎行野緩緩開口,可是嘴卻一下吻上了她的指尖。
他見她沒縮回去,乾脆緩緩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