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是九月中旬了,天氣卻還是那般熱。
周顯今日沒有去縣城,肥皂鋪子已經步入正軌,有周應看著,他完全可以當個甩手掌櫃。
自二百多兩銀子拿回來後,老孃和老爹喜不自勝,短短時間,肥皂鋪子就賺了這麼多錢,駭得他們又驚又喜。
當然,兩人知道財不露白的道理,沒有大聲嚷嚷到整個村子都知道,而是把銀子藏得嚴嚴實實的。
周顯不清楚兩老把銀子藏在什麼地方,只隱約聽到他們房裡半夜傳來搬動什麼大件傢俱以及挖掘的聲音。
龍頭山腳下的公主別院昨日就已經落成了,開陽河水也引了過來,村民們歡天喜地,把河水引入久旱的田地裡,一夜之間,莊稼似乎都變了顏色,原本趨於枯黃,今天看時,竟有了綠意。
村民們對公主感恩戴德,若不是公主在此處修建別院,他們的莊稼最終會枯死,今年別想好好過下去了。
不止是龍田村村民,附近十里八村,包括從開陽河中一路引流過來所經過的村莊城鎮,全都感念公主的恩德,家家恨不得都給公主立長生牌位。
唯一遺憾的大概只有村中的孩童們,因為不能再去“蹭飯”了。
吃罷午飯,周顯沒有閒著,他準備給自己做一雙拖鞋。
因為平時穿布鞋太熱了,也不舒服,還是拖鞋涼爽。
做拖鞋不需要什麼技術活,老孃納的鞋底很結實耐用,就用來做拖鞋的鞋底,至於鞋面,周顯沒有設計成誇張的人字拖,而是中規中矩的兩條寬布片。
等到布片被老孃巧手納好,一雙拖鞋就完成了。
周顯試穿了穿,果然輕快涼爽,比布鞋舒服多了。
“黯奴,你這穿起來舒服嗎?”孃親李氏是第一次接觸拖鞋,若不是兒子的提議,她從未想象過,鞋子還可以這麼做。
“娘,這叫拖鞋,你看是不是很輕便?想脫就脫,想穿就穿,還能省下不少布料呢。”周顯在她面前顯擺了一番拖鞋的妙用。
李氏一聽,能節省布料,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忙從裡間拿了兩雙大號鞋底出來,似乎打算給老爹和符叔也一人做一雙。
老爹和符叔下地幹活去了,因為田裡有水了,兩人成天待在田地裡,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多活可幹。
周顯穿著拖鞋,出門溜達,順便顯擺。
平日裡,小屁孩蠆奴早就等候在門外,不過最近都沒見他,原因是被他姐姐關起來讀書認字了。
經過半個多月的練習,囡囡寫字再不是歪歪扭扭,瘦金體居然學得似模似樣,果然不愧為女學神,學什麼都快。
村人已經習慣了他“小官人”的身份,就算在村中遇見他,也不像當初他受賞賜時那般驚異和敬畏,漸漸地也有人敢直呼他“黯奴”了。
周顯都會一一回禮,出了村子,遠遠地見到一隊人馬從遠處的官道上而來,長長的隊伍,裡面有好幾輛馬車,還有一列身穿明光鎧甲的護衛隨行。
周顯一驚之後便反應了過來,估計是公主來了,整個龍田村,也只有她有這樣的排場,身穿明光鎧甲的護衛,更是隻有皇室貴胄才敢用。也對,別院都建成了,人家這是來“驗收”的。
周顯沒有嚇得縮回村中,而是主動避讓到一旁,準備等公主的隊伍經過之後,再繼續溜達。
隨著公主隊伍的臨近,當頭的一輛馬車也印入眼簾,周顯頗覺眼熟,很像當初見到的那輛公主“御駕”。
車座上有兩個車伕,一個是身形彪悍的壯漢,另一個是身著紫袍、頭戴高冠的老者,那老者不是別人,正是此前打過交道的那位內監老伯。
周顯一身月白長衫,長身玉立,道路上又僅他一人,最是顯眼不過。
頭戴高冠的陳朝恩也瞧見了他,眼睛頓時一亮:“是徵事郎!”
聲音驚動了馬車裡的人,隨著裡面的人一聲令下,馬車在周顯身前不遠停下。
“老伯安好。”周顯沒有聽到車內人的聲音,朝車座上的陳朝恩行了一禮,以為是他讓人停下的。
陳朝恩笑眯眯地從車座上下來,接著車簾拉開,一個頭戴鳳冠金釵的宮裝婦人露出大半個身軀來,正是當初送了他一顆明珠的公主殿下。
“見過殿下。”周顯不敢怠慢,立即行禮。
“徵事郎無須多禮。”吳秀英看著眼前的小郎,似乎更覺風采勝往昔,眼裡的欣賞溢於言表。
周顯站直身體,又見公主身旁探出兩顆小腦袋來,一個十四五歲的樣子,一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