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請。”
“鄭兄,請。”
一個白衣飄飄,一個藍衫風流,兩個人臉上都是笑意吟吟,要說兩人不是最好的朋友,都沒人信。
站在一旁的周顯卻覺得有些假,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會這樣,就是感覺眼前的畫風總給他一種不和諧的味道。
“周兄,這位是?”藍衫少年郎君似乎現在才注意到周顯,笑著問道。
“這是我一位賢弟,周顯。”周應介紹道。
“周?”藍衫少年郎君對這個姓氏大概是誤會了什麼,朝周顯拱了拱手道,“原來是周家賢弟,我是鄭如,周賢弟安好。”
“鄭兄安好。”周顯回了一禮,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其實心裡門清,這位“鄭兄”和周應一樣,都是女扮男裝的小娘子。
不過她似乎並不忌諱被人知道女兒家的身份,說話的聲音一點也不遮掩,清脆嬌嫩,不像周應,起碼會粗著嗓子掩飾一下。
“今天難得遇到故友和新朋,必須要好好慶賀一番,來人,拿最好的酒來。”鄭如行事直爽,也是聚賢樓的常客,早有夥計領命匆匆下樓拿酒去。
周應微微皺了皺眉,張了張口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三人在座位上坐下,周顯和周應離得近一些,顯示兩人是一起的,鄭如則坐在兩人對面。
“對了,周兄,一別月餘,這次我從開陽回來,家兄讓我帶來一封信,說一定要親自交到你手上。”鄭如一邊說話,一邊從袖口裡取出一封信件。
周應本不想接,但鄭如一直拿在手上遞到她面前,無奈下只得接過來,卻沒有立即看,而是放到一旁。
“不看看嗎?”鄭如笑著問道。
“回去再看。”周應道。
鄭如說:“周兄,家兄可是說了的,一定要當面拆看。若是周兄不便,我可幫忙拆開念給你聽。”
周應拗不過她,又拿起信封,當場拆開。
周顯坐他身邊,信件畢竟是私人東西,為了避嫌,他特意挪開了一點位置。
周應暗暗鬆了口氣,展開信件,只看了幾眼,便重新折了起來。
“周兄看清楚了?”鄭如笑嘻嘻地問道。
“嗯。”周應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那麼周兄的回答是?”鄭如緊盯著她。
周應眉頭一皺,語氣很不快:“你偷看過?”
“周兄別誣賴好人,我可沒有偷看,事實上,因為家兄的手不小心受了傷,無法寫字,這封信還是我代家兄寫的。”鄭如哈哈一笑。
周應咬了咬牙,卻因心有顧忌沒有當場發作,面色一冷道:“我拒絕。”
“為什麼?”鄭如瞪大了眼睛,似乎認為她拒絕得毫無道理,“家兄文采風流,相貌也不差……”
“鄭兄,這裡是聚賢樓,我不想談論詩文歌賦以外的話題。”周應不等她說完,便急急地打斷了她的話,同時小心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周顯。
周顯假裝沒有聽懂,若無其事地當透明人。
“好吧,那我們就談詩論文。”鄭如大概也意識到不能把她逼得太急,主動轉開話題,“上個月,星樓開了一場文會,以蓮為題,與會的文人足有三四百人,洛城的姬無忌,上高的柳璠,還有星樓的常九娘,加之國子監的博士監生,共賦了十多首好詩,足以傳唱天下,可惜周兄不在開陽,否則定然喜不自勝。”
她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周應卻沒有任何反應,似乎就跟沒有聽到似的。
鄭如奇怪地看著她:“周兄,姬無忌和柳璠的詩,你不想聽一下嗎?”
“不必了。”周應搖了搖頭,道,“不是非得到開陽才能得到好詩的。”話到這裡,瞥了一眼身邊的周顯,看得後者心中微微一緊。
“咦。”鄭如卻真的驚訝了,這跟她以往認識的那位周家娘子完全不同,“周兄,莫非你在這萬年縣也得了好詩?”
“不錯。”周應淡淡一笑,頗為自得。
“是什麼好詩?”鄭如心裡開始癢了,她也是極喜歡詩文歌賦的,否則也不會每一次哪裡有文會舉行,她都不容錯過了。
“這就不便與外人道了,真正的好詩,自己一個人欣賞就足夠了。”周應饒有興致地看了她一眼,存心吊人胃口。
鄭如翻了翻白眼,知道她是為了報復自己代兄寫信的事:“周兄,莫非你沒有好詩,只是故意詐唬我的?”
周應微微一笑,也不爭辯,這讓鄭如更心癢難耐了,看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