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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沈胄其人

星樓裡的娘子,即便不是頭牌,只要是稍有些名頭的,都有各自的規矩,並非有錢有權就能隨便見。大周文風極盛,許多名貫開陽的花魁娘子,都有以詩探花的雅事,若無拿得出手或是看對眼的詩文,根本進不得門,更遑論一親芳澤了。

陳十三娘是星樓的頭牌,平時難得一見,今日是因舉辦詩會,以都知身份主持,才會出現在眾人前。

不過卻也做了遮掩,只見一個身材嫋娜娉婷的黃衣女子,臉上戴著一塊麵紗,緩緩地走上高臺。

面紗雖然輕便,且略有些小透明,但也看不真切,只能隱約見到大致的臉型,以及一雙清麗透徹的眼睛。

光是如此,就已經令與會的賓客心神一稟,原本嘈雜的聲音,頓時安靜下來。

“諸位先生有禮。”黃衣女子先是朝周圍的賓客福了一福,聲音婉約清脆,如出谷黃鶯,聽得人心神又是一振。

“十三娘有禮。”與會的賓客也朝她拱手還禮。

“今日有幸,得諸位先生濟濟一堂,十三娘無以為敬,先為諸位先生獻上一曲。”陳十三娘懷中抱著一張琴,緩緩地坐在琴臺前。

大家頓時安靜下來,等著聆聽仙音,陳十三娘最為聞名遐邇的,便是那一手爐火純青的琴技。

隨著琴絃撥動,琴音渺渺響起,與會的賓客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周顯儘管聽不懂她彈的是什麼,因為他本身就是個五音不全的,卻也覺得悅耳好聽,如大珠小珠落玉盤,在耳邊環繞徘徊,一時間讓人忘卻煩惱。

周應和鄭如閉目傾聽,兩人顯然有較高的音律修養,可以沉浸在陳十三孃的琴音之中。

周顯又看了眼四周,發現大家多數都閉目欣賞,這讓他暗暗慚愧,自己除了那遠超千年的見識,好像並沒有真正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琴音前半段是歡快的,令與會的賓客聽得眉舒眼展,但後半段突然一變,變得遲滯悲切起來,與會的賓客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偏又沉浸在這不可自拔的琴音之中。

等到一曲終結,足足過了小片刻時間,與會的賓客才傳出熱烈的拍掌聲。

陳十三娘又朝大家一禮,感謝諸位賓客的捧場。

就連樓上的周應,此時臉上也忍不住露出欽佩之色:“陳十三娘不愧為琴中國手,這曲《月下宋緬與杜翹》,當真是神乎其技。”

鄭如也頷首附和道:“周兄說的是,陳十三娘在琴技上,遍尋開陽,也找不出一個與她比肩的。”

周顯就在一旁聽著兩人對陳十三孃的誇讚,他不通音律,只知道陳十三娘彈得很好就對了。

樓下的高臺上,陳十三娘讓侍女把琴撤去,自己依然坐在琴臺前,四周的賓客都看著她,似乎生怕錯過什麼精彩的情節。

“這曲《月下宋緬與杜翹》,是梁恩功先生所譜,講的是宋緬為救心愛的杜家娘子,不惜賣身為奴,最後力竭而亡……”陳十三娘侃侃而談,說到宋緬與杜翹時,語境也變得低沉起來,令聽者忍不住跟著她的語境變化而心生悲切。

“今日請到了沈胄沈郎君,他的《聶小倩傳》,與宋緬和杜翹遙相呼應,想必諸位先生都有所耳聞。”說話間,陳十三娘一指她左側的一張桌子,那裡,一個十七八歲的書生站了起來,朝四周的賓客拱手為禮,一派謙謙君子風度。

“他就是沈胄?”樓上的周顯第一時間認出了對方,竟然是當初在聚賢樓上譏誚他“從未出過遠門”最後差點被鄭如扔下樓又狼狽而去的書生。

來之前他還在想,到底是誰剽竊了他的東西,見到對方後,一切謎底都解開了,也唯有當初在聚賢樓上聽過他講故事的人,才知道寧採臣和聶小倩。

對方也真是大膽,當初聽到這個故事的人可不止他一個,居然敢堂而皇之地盜用,還賺了這偌大的名頭,也不怕被拆穿了。

“是他!”周應同樣認出了對方,雙目銳利地直直刺了過去,似乎恨不得把對方刺個對穿。

“好一個文賊,當初見他奸猾,就知不是一個好人。”鄭如當然也認了出來,她是那種率性而為的人,當下就要站起來揭穿對方。

周應忙一把將她拉住:“鄭兄,不急,先看看再說。”

“周兄能忍得下?”鄭如被她拉住,皺眉看著她。

“眼下詩會才剛剛開始,我們不妨先等等,作為一個‘大名士’,想必稍後會有‘好詩’出來也不一定。”周應嘴角含笑,是冷笑的笑,顯然已經胸有成竹。

“不錯,看看他還有什麼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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