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卻後的肥皂塊呈暗黃色,毫無美觀性可言,但周顯要的是它的作用,而非好看。
在肥皂塊上劃好線條,周顯將它們切成一塊塊嬰兒巴掌大小的塊狀物,之後取了一塊,打了些井水來,浸溼雙手,塗抹肥皂,摩擦之間泡沫很快產生,有種前世用洗手液的感覺。
待到用水沖刷掉泡沫,雙手立即變得乾乾淨淨,沒有絲毫油膩之感,肥皂的製作大獲成功。
看著白嫩修長的雙手,周顯暗暗自戀之餘,對於肥皂的效果已經確認過了,現在就剩下市場的檢驗了。
吃過午飯,天氣更悶熱了,外面的溫度起碼有三十七八度,就是村民,也不敢在這種時辰提水去澆灌田地。要是中暑人倒下了,那一切皆休。
老爹周密回來了,和符叔兩人在院子裡做些木匠活。
院內有棵大槐樹,根深葉茂,遮蔽了來自頭頂上的烈日照射,偶有微風拂來,讓人頗覺涼爽。
水井就在樹下不遠,周顯貪圖涼快,搬了條小木凳,坐在井邊看老爹和符叔做工。
他們用木頭和竹片,敲敲打打半天,周顯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不知道兩人準備做什麼。
“黯奴。”孃親李氏也由堂屋搬到了外面做女紅,這時忽然叫了他一句。
“娘。”周顯看過去。
“累了就去房裡歇息,我給你扇風。”李氏手邊放著一把大蒲扇,那是她自己偶爾用來扇風的。
“不用了,娘,我不累,不想歇息。”周顯搖了搖頭,心中卻是濃濃的感動,老孃為了他,真的是願意什麼都付出,無怨無悔。
“對了,娘,我有個好東西給你。”
周顯回房拿了一塊切好的肥皂,到她面前獻寶。
“這是什麼?”李氏疑惑地接過來,放在鼻下聞了聞,“怪香的,是吃食?”張嘴就要咬。
嚇得周顯連忙阻止她:“不,不是吃的。這東西叫肥皂,不能吃的,可以拿來洗手、洗衣服、洗被子什麼的,很乾淨。”
“那不是和搓目子一樣?”李氏驚疑不定地看著肥皂,大約好奇這塊從未見過的油膏狀物塊居然有和搓目子一樣的神奇功用。
所謂的搓目子,是一種植物果實,周顯見過,其實就是無患子,因為果皮含有皂素,日常可以代替肥皂使用。
“這比搓目子好用太多了,娘什麼時候洗衣服了,可以試試。”周顯道。
“嗯,黯奴給孃的,一定是好東西。”李氏點著頭,又問,“這叫肥什麼?”
“肥皂,很好用的。”周顯伸出雙手,白嫩修長的手指很晃眼,“我試過了,你看,手很乾淨。”
“嗯,黯奴真乖。”李氏伸手過去,揉了揉他的腦袋,也沒問是怎麼得來的。
周顯見她沒問,也就沒有解釋。
……
一下午時間,就在院子裡納涼過去了,待到晚上,天色暗下來後,一家人吃了飯,就各自回房睡了。
老孃本來還想給他扇風的,被周顯婉拒了,還是讓她給老爹扇風去,起碼老爹白天做活,比他辛苦多了。
不過他知道,事情恐怕會相反過來,老爹很心疼老孃,甚至是有些懼內了,但這是好事,周顯很樂意看到。
第二日起床,周顯仍如往常一般鍛鍊閒逛,溜達到了官道附近,沒有見到昨天那對主僕,想來是被自己的故事嚇到,不敢再來了。
遠處的官道一馬平川,說起來,周顯此前只坐過牛車經過官道,還沒有正式踏足過。
想想也不急著回去,便繼續往前走,一直來到官道上。
官道寬約七八米,足以幾輛馬車並行透過,路面是用石子混合泥沙鋪就,然後被壓平,雖然偶有小石子凸起,但大多是平坦的。
官道的另一邊是成片的稻田,卻不屬於龍田村,且大片大片地枯萎,旱情比起龍田村的莊稼似乎還要嚴重一些。
又是缺水惹的鍋,周顯暗暗搖頭,再這麼旱下去,沒幾家人可以好過。哪怕是一些富裕的地主階層也不行,因為田地欠收,他們的損失更大。
感懷了一番,周顯準備回去,一輛馬車從他身後駛來,車軲轆聲將他驚動,他退開幾步,讓到一旁。
馬車密密實實,看不到裡面坐的什麼人,只有外面的車伕能看到,雖然很快從眼前經過,但隱約看清了,是個五十多歲的乾瘦老者。
周顯純粹是好奇,看了幾眼便欲收回目光,誰知突然傳來“哐當”一聲巨響,只見那輛馬車頓時矮下去小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