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泠晚上做了噩夢。
她夢見了在那個莊子裡死去的女子和孩童,來向她索命。
醒來時,蕭九泠身上激出了一身冷汗。
“小姐,你醒啦?”
聽到動靜的青芍來到床邊,在注意到她的神情時,關切地問:“小姐,你怎麼了?”
“我沒事。”蕭九泠平復著呼吸。
青芍沒有多問,“小姐,我給你準備些溫水洗洗吧。”
蕭九泠頷首。
青芍退了出去,很快就有粗使丫鬟忙碌地進進出出。
蕭九泠坐在床上,床簾擋住了外面的人來人往。她抱著膝蓋,將頭埋在雙膝之間。
那是她的陪嫁莊子,雖然嚴三所作所為並非她指使的,但也讓她良心難安。
昨晚,慕容璟還說了些什麼?
蕭九泠回憶著昨晚上的情景。
慕容璟說,嚴三是利用了莊子的偏僻,且又是蕭家的莊子,所以才敢在裡面大膽行事。
他利用了嚴氏的信任,也利用了蕭家作為他狐假虎威的大旗。
莊子裡的一切,都是在一年多前開始的。
有一次,嚴三去城裡喝花酒,無意中遇見了一個拍花子的團伙,然後在他們的慫恿下,他一開始是把莊子作為拍花子的據點,每當拍花子把拐來的小孩,女人帶來,他就暫時關一段時間,等到湊夠了人數,再一次性運走。
有了蕭家這塊招牌,起碼在臨南府這一片地上,他們都是暢通無阻的。
蕭九泠在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就知道蕭遠鶴完了。
蕭遠鶴一心想要升官。
可是,吏部對官員的考核中,怎能容忍官員涉及到人口買賣的案子?
要知道,大乾朝的皇帝對於人口是十分重視的。
否則,就不會要求成年男女必須要成親,好繁衍子嗣了。
可以說,這是大乾朝的底線。
蕭遠鶴被牽扯到其中,哪怕他毫不知情,可對方借的是他的勢,嚴三也的確是蕭府的人,他辯無可辯。
所以,蕭遠鶴一輩子都別想升官了。
慕容璟還說,嚴三一開始賺的錢,就是從拍花子那裡得一些碎銀。
後來,他膽子變大了,為人又好賭,才想出了在莊子私設賭局的法子。
“小姐,水放好了。”
青芍來到床前,打斷了蕭九泠的思緒。
她定了定神,下了床。
在溫水浸泡之中,蕭九泠也漸漸冷靜下來。
慕容璟說過,這件事牽扯極大,讓她不要管,也不要出門。若是蕭府派人來找她,就讓門房說因為蕭府的事,她被婆母禁足在家就好。
一些可以透露的訊息,慕容璟也會派人以她的名義透露給嚴氏。
這樣一來,就全了她為人女的孝道。
慕容璟把一切都想周全,也做周全了,倒是顯得她如同廢物一般,只要待在府中就好。
……
沐浴之後,蕭九泠一身清爽地坐在妝奩前,讓青芍和白露伺候。
兩人一個用乾的帕子吸頭髮上的水,一人則給她臉頰上藥。
慕容璟的藥效果極好,才過了一天,她的臉上就幾乎看不出痕跡了。
“小姐,姑爺離開時說過,這幾日他會很忙,晚上回來太晚,怕擾了你休息,就睡在前書房了,讓你不用擔心。”
青芍吸著蕭九泠頭髮上的水,把慕容璟臨走時說的話轉告給她。
蕭九泠點了點頭,突然好似想到了什麼,“一會你去把慶俞找來,我有事吩咐他。”
“是。”青芍頷首。
用膳時,又是各種補品端了上來,說是喬氏的吩咐。
蕭九泠哭笑不得。
她不過是捱了一巴掌,她的婆母卻好似她斷了手腳一般。
用過膳後,她在書房裡見了慶俞。
她吩咐慶俞,去查一查蕭卿若和蕭允楨的下落,還有時刻關注著蕭府情況。
慶俞應下離開了。
蕭府的事,他自然也知道了。
但是,他沒有多嘴問,這一點就很好。
做完這些事後,蕭九泠又覺無事可做,只好讓青芍和白露把慕容府的賬簿拿出來,繼續整理。
慕容府的收入來源,除了慕容烈和慕容璟的奉銀之外,就是靠著幾個鋪子收租,還有田地,農莊的收入。
這些收入,其實根本就無法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