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容傾震驚極了。
她瞪大雙眼盯著蕭九泠,似乎想要從她臉上看到開玩笑的痕跡,她甚至想嘲笑蕭九泠的天真。
可是,她只看到了蕭九泠認真的表情。
“我說,你就沒有想過把容家佔為己有嗎?成為容家真正的主人。”蕭九泠又重複了一遍自己剛說出來的話。
容傾這次聽清楚了,其實剛才那一次她也聽清楚了。
就是因為聽清楚了,她才不敢相信。
“你知道容家的底蘊有多深嗎?”容傾自嘲一笑。
“容家,世代經商,傳到你這一代,已經是第五代。能經歷戰亂而依舊保有了大量的財富,足以證明容家之前幾代家族決策之英明……”
蕭九泠在說出這番話時,容傾便震驚地看向她。
因為蕭九泠說的沒錯。
容家雖然是商道之家,可是在商道背後卻是一個龐大的家族支撐。
他們這個家族,曾經很擅長商道,幾乎人人都會經商,所以在容傾之上的前幾代,各自發展之下交織成了一個巨大的網,而且他們擅長投資的眼光不僅是在商業上,更是在看人上。
每當他們發現誰不會是池中之物時,便會給予人力財力上的相助,廣結善緣,積累人脈。
也因此,那麼長久的戰亂和天災,都沒有波及到容家。
所以,到了容傾父親那一代,她的爺爺覺得時機成熟了,再加上新朝初立,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她爺爺決定改變容家的時機到了。
把容家從商賈之家,改頭換面變成書香門第,這是極其重要的一步,讓容家進入到朝堂,成為真正的世家,也是容家好幾代人傳承下來的志向。
容傾的爺爺沒有讓容傾的父親經商,她父親那一輩的容家人,幾乎都在科考一途上耗盡了所有的精力。
在容傾的爺爺看來,他已經把一切都打點好了,只要容家有一人能在春闈上榜,他打點好的那些關係,就能讓容家的人進入仕途為官。
容家有了第一個官,就會有第二個官。
為了保險一些,容傾的爺爺甚至把容傾的姑姑都嫁入了京城的世家之中,就是為了攀附上關係。
京城真正的大世家,自然是不會娶商賈之女為妻的。
只有那些家道中落,需要容家女豐厚嫁妝來支撐家族運作的世家才會願意娶商賈之女為妻。
所以,容傾的姑姑最後嫁入了侯府,成為了續絃夫人。
容家也正式與侯府成為了姻親關係。
容傾的爺爺真是把一切都算計好了,怎奈何容家真是沒有讀書的料。
傾盡家族之力,容傾父親這一輩也沒有一人能考上功名,連一個童生都沒有。
連童生都不是,怎麼可能做官?
新朝初建,吏治清明,誰又敢讓一個連童生身份都沒有的商賈后輩做官?
所以,容家轉折的一代,依舊是容傾父親這一代,只是轉折的方向並非容傾爺爺所想那樣,而是因為讀書耽誤了積累做生意的經驗和時機,容家商業上的掌舵人出現了斷代,使得容家的商業帝國出現了動盪和危機。
容家的人就算是天生的商人,也是需要時間和經歷來成長的。
考了一輩子科舉,在仕途上被打擊了一輩子的容家一代人,又怎麼可能在商道里一鳴驚人?
他們……廢了。
不管容傾爺爺願不願意承認,他們都廢了。
蕭九泠把容家事,都說了出來。
容傾驚訝於她對容家的瞭解,卻也有一種最後一層遮羞布被撕開後,無所畏懼的感覺。
“是啊……我爹他們讀了一輩子的書,腦子裡都是之乎者也,根本不懂經商。我爺爺到死之前,都沒有放棄讓容家入仕的想法,所以他定了一條規矩。以後容家男丁,皆要讀書科考,但是在二十歲時,還未獲得功名在身,那邊要放棄讀書,回家經商。”
“若容家有男丁可入仕途,那麼便以仕途官位最高的那位來繼承家主之位,容家必須全力輔佐家主。若容家無男丁可入仕,那麼便以經商天賦來選家主之位。誰能讓家族賺更多的錢,誰就能成為容家家主,不分嫡庶。”
容傾索性把容家一些外人不可能知道的事都告訴了蕭九泠。
蕭九泠聽完之後,點了點頭,“這第二條繼承家主的條件於你有利。”
“九泠可是沒聽清楚?是男丁。首先得是男丁,其次才能以能力爭奪家主之位。”容傾苦笑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