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空調功率全開,發出低沉的嗡鳴,將房間的每個角落都吹得溫暖如春。
洛子銘卻如墜冰窖,全身不由自主地輕微顫慄著,從內到外全都涼透了。
眼前這個女人,似乎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所有秘密,把他所有的底牌全都暴露在陽光下,無所遁形。
他強忍著暴起拔劍、殺人滅口的衝動,眯起眼睛冷冷看著姜雪薇:
“你是怎麼知道的?”
姜雪薇看著他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由又是“噗嗤”一笑:“洛先生,您現在的態度,對我們的合作很不利啊!”
說著,她絕美的臉龐變得鄭重起來,正色道:“您放心,我告訴您這些,絕對沒有威脅您的意思,只是希望在未來的合作中,大家都能夠坦誠相待,畢竟,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聞言,洛子銘稍稍收斂鋒芒,沉聲道:“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不是他信不過對方,實在是這件事太過詭異了。
洛子銘的心裡比誰都清楚,他能夠獲得幻之秘鑰,本身就是一件巧合到不可思議的偶發事件。
在那個喧囂的跨年夜裡,從煙花綻放夜空的那一刻開始,其後所發生的一系列事件中,但凡有哪一件的軌跡發生了些許的偏移,幻之秘鑰都會與他擦肩而過,不可能落在他的手上。
這就基本杜絕了有人預謀策劃的可能。
既然如此,那姜雪薇又怎麼知道是他得到了幻之秘鑰,並在第一時間通知夢境管理局的呢?
莫非,她能未卜先知不成?
彷彿能窺破他的內心所想一般,姜雪薇輕啟貝齒,緩緩問道:“洛先生,您相信預言嗎?就是……能夠對未來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做出準確預測的那種預言?”
洛子銘一愣,本能的就想要給出否定的回答,然而話到嘴邊的時候,卻又突然頓住了。
如果在以前,他還只是一個普通人的時候,對這種所謂的預言、占卜、神算、鐵口直斷之類的說法必然是嗤之以鼻的,否則還真對不起自己十二年寒窗苦讀所受的教育。
然而他現在是夢靈師,雖然入行的時間短的可憐,卻已經親眼見識過了太多奇奇怪怪、功能各異的道具和技能,誰知道這裡面會不會真的就有這麼偏門的東西,能夠對未來做出精準的預測呢?
而且,除了“預言”這個說法之外,他也實在想不到還能有什麼其他理由,能夠解釋姜雪薇剛剛所說的、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這一切。
見他陷入沉思,半晌沒有作聲,姜雪薇也不再賣關子,緩緩低垂下眼簾,輕聲說道:
“其實,預言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神秘,更不存在什麼上帝視角,能夠分毫不差的看到未來發生的事。我也只是根據母親的話,推斷出了幻之秘鑰的大致位置,在第一時間告知了夢境管理局總部而已。”
她抬起頭,長長的睫毛微微閃動,靜靜地注視著洛子銘:“我的母親也是夢靈師,而且是獨一無二的‘預’屬性夢靈師。她在十幾年前就曾經說過,盛大的煙花將在新舊交替的夜晚凌空綻放,虛假的偽神終將自食其果,親手開啟自我毀滅的大門,然後像卑微的螻蟻一樣,葬身星海,屍骨無存。”
姜雪薇的話充滿了空靈的意味,洛子銘聽得毛骨悚然,皺眉道:“這是你母親的預言?”
姜雪薇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悽美且傷感的苦笑:“準確說來,這不僅是她的預言,也是她的遺言,更是她的詛咒。”
洛子銘豁然一驚:“難道你母親她已經”
姜雪薇微微點頭:“說完這句話沒多久,母親就被人殺死了。”
洛子銘呆了片刻,連忙歉然道:“真是對不起,我不該”
“不!”姜雪薇打斷了他的話,淡淡地說道:“我說過,我們只有坦誠相待,不留絲毫芥蒂,才能把下面的合作順利進行下去,這一點非常重要。所以,我會把掌握的資訊一絲不漏地全都說給你聽。而我現在告訴你的,也正是事情的關鍵所在,是你必須瞭解的。”
洛子銘見她說的無比鄭重,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趕忙收攝心神,正襟危坐道:“那我就洗耳恭聽。”
姜雪薇卻沒有馬上說話,而是拿起桌上的礦泉水,擰開瓶蓋輕輕抿了一小口。
洛子銘敏銳的注意到,她那雙彷彿象牙雕刻而成、潔白無瑕的纖纖素手,在拿起礦泉水瓶的時候,不知為何,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著。
而她現在喝水的這個動作,很明顯也不是因為口渴的原因,而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