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
洛子銘奮力推開壓在身上的半截房梁,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焦急舉目四望。
目之所及,本就破敗不堪的聚靈山莊內,此刻更像是被大口徑火炮反覆犁過一樣,到處都是一片狼藉,尤其是靠近廣場的位置,殘垣斷壁全都被轟成了細小的瓦礫,徹底變成了一塊白地。
很快,洛子銘就看到了自己想要尋找的目標。
在他左側不到五步的距離,刀盾俑一動不動地栽倒在地上,金石鑄就的堅硬軀體半截埋在土裡,而露在外面的部分,則滿是坑坑窪窪的傷痕,彷彿被人用鋒利的刀斧劈砍了成千上萬次,看上去悽慘無比。
它的一隻手臂從肩膀處被齊根折斷了,連帶著手中的盾牌一起,斜插在一旁的瓦礫中。
那面堅不可摧的盾牌,此刻已經被六合絕殺陣爆發出來的強大破壞力穿透成了篩子。
洛子銘已經感覺不到和這尊虎賁俑的半點聯絡,這件道具應該是報廢了。
他不由嘆了口氣,不知道夢境管理局的維修部門還能不能再把它修好。
不過,洛子銘可沒有時間去為它惋惜,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隨手把刀盾俑死氣沉沉的殘破軀體扔回夢境空間,洛子銘便快步走到它斷裂的手臂處,順著盾牌插入的方向,開始赤手空拳向下猛刨。
不大會兒工夫,飛揚的塵土中便爆發出一連串劇烈的咳嗽聲,鼻青臉腫的項婉纓被他從瓦礫下面刨了出來。
小丫頭咳嗽了一陣,剛喘勻了氣,便哇哇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上氣不接下氣地大聲咒罵道:“姜雪薇!你個賤人害死我了!你等我出去,我要殺了你啊!”
洛子銘見她還有力氣罵人,頓時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的金兔子暫時是保住了。
隨即他又皺了皺眉頭,納悶道:“姜雪薇是誰?你怎麼這麼恨她?”
“她她是我表姐。”項婉纓抽抽搭搭,抹著眼淚哭訴道:“我都沒準備好呢,她就攛掇著我老爹,非要我參加這次進階戰不可嗚嗚嗚太危險了,我想回家,我要找媽媽”
原來是豪門內部的恩怨啊。
這種事跟他沒有半毛錢關係,洛子銘頓時沒了追問下去的興趣,轉而把目光投向了廣場上的六合絕殺陣。
項婉纓雖然菜了些,可有一點倒是沒有說錯:這個副本確實太危險了,僅僅是這一個陣法,就足以把他們團滅在這裡。
這時,書山老翁不知從哪個藏身的角落裡鑽了出來,顫巍巍地走到了兩人身邊。
“唉~!真是作孽啊!”他抖著手摘下眼鏡,緩緩擦拭著上面厚厚的灰塵,蒼老的臉上滿是痛惜後怕的神色:“怎麼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呢?”
說著,他憐惜地看著哭花了小臉的項婉纓,柔聲安慰道:“好孩子,別哭了,咱們還有機會。”
他不安慰還好,一說話反倒讓小丫頭的哭聲變得更大了。
洛子銘眼神微眯,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卻又說不出問題出在哪裡。
這老傢伙,似乎對項婉纓過於關心了。
同為競爭關係的夢靈師,怎麼可能出現這麼關心對手的聖人?
他不動聲色地岔開話題,問道:“老先生,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書山老翁嘆了口氣,把慈祥的目光從項婉纓身上移開,無奈道:“先得看看那兩位現在怎麼樣了,可千萬不要出事了,咱們現在需要至少六個人才能破解此陣。”
洛子銘心中一動:“六個人?您的意思是說”
書山老翁點點頭:“沒錯,想要破陣,就需要六個人共同進入陣中,同時動手摧毀陣眼,不可過早,亦不可過晚!否則,剛才這一幕便要重新再來一次了。”
“原來如此!”洛子銘恍然。
看來,至少在這六合絕殺陣面前,他們這些競爭者需要暫時聯合起來才行了。
兩人說話間,卻見後面的一個小土堆突然一陣聳動,隨即便有一渾身被泥土包裹的土人,搖搖晃晃地從裡面鑽了出來。
正是鐵面閻王。
“這死三八!我特麼就滴滴滴滴滴滴!!!”
剛一露面,鐵面閻王便抖落身上成噸的泥土,氣急敗壞地從嘴裡爆出一連串不能描寫的芬芳語錄。
由不得他不生氣,因為剛才反應慢了半拍,沒能逃過六合絕殺陣最凌厲的攻擊範圍,他現在的模樣可比是項婉纓還要悽慘,全身上下到處都是鮮血淋漓的傷口,雖不致命,但足以讓他元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