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文珍聲落,殿側樂伶忽而奏響絲竹鐘磬,叮叮噹噹,清脆悅耳。
一襲輕紗如煙如霞,翩翩飄入大殿。
只見一女子身著一片黑色薄緞衣裙,輕如雲霞,似有似無。
外罩一襲赤紅輕紗為帔,上畫虹霓,如煙如霧。
頭戴步搖冠,鈿瓔做飾,赤足無履,蓮步輕移間,點點金玉曦光如星。
黑緞紅紗之間,更有片片凝脂香膩,若隱若現。
於這清雅大樂之中,憑添了一絲絲如真似幻的嫵媚妖冶。
來到大殿,玉階陛軒之下,藕臂如玉,蔥指纖纖,輕扶腰間,對著皇帝拜伏在地:“參見陛下。”
呢喃軟語,絲絲如媚。
將這滿殿的群臣撩動得心絃顫動不已,更有些人魂兒都被勾了去。
痴痴地望著拜伏在地的佳人。
哪怕佳人臉上紅紗覆面,哪怕美人只是趴伏在地一動不動,那勾人的起伏曲線,也能讓人心火火如熾。
龍榻之上,皇帝也一樣是醉眼如痴,直勾勾地盯著這突如其來的佳人。
“陛下,此女乃郡王獻給陛下第一禮,”
俱文珍看著眾人的神情,嘴角微微一勾,指著地上女子道:“郡王知道陛下酷愛歌舞,幾年來,一直苦苦尋找,終於尋得這名女子,此女不僅姿容絕世,舞技更是天下難尋,”
“郡王還尋得了當年玄宗皇帝親譜,卻已在亂中遺失不全的《霓裳羽衣》,就讓此女為陛下獻上此絕世歌舞。”
此時皇帝仍然在痴痴看著地上女子,對俱文珍之言似充耳不聞。
俱文珍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哼!”
邊上忽地傳出一聲冷哼。
卻是劉禹錫臭著一張臉,冷冷地哼了一聲。
別人看到那女子都是魂與色授,這四人卻沒有絲毫動容。
劉禹錫更是圓著一雙眼,惡狠狠地瞪著那女子。
若是目光能殺人,這女子早已被他千刀萬剮。
冷哼之聲將皇帝驚醒,才收回痴痴不捨的目光。
仍似意猶未盡地咂咂嘴,急問俱文珍:“俱愛卿,此女何名?”
俱文珍卻未作答,那女子抬起頭,一雙美目,盈盈脈脈,像鉤子一樣撫過皇帝,又下拜道:“回陛下,奴婢名虹蜺。”
“虹蜺?好好,名字好,人也好,好啊,皇兒有心了。”
皇帝口中連聲道好,兩眼卻目不轉睛,半瞬不離佳人。
“快快與朕舞來!”
“奴婢遵旨。”
女子又是輕輕一拜,便忽而振起一雙玉臂。
雲袖如水,如煙,如羽翼。
不見如何動作,只見她那微露玉脂的細腰,盈盈一握,柔若無骨,如蛇一般扭動,便見她伏在地上的身子如一朵柔雲般飄了起來。
真個是紅顏如玉,紅顏如水。
殿側樂伶已奏響樂音,磬簫箏笛,擊懨彈吹。
瑰麗邐迤。
女子飄然迴旋,如飛雪輕舞,身上鈿瓔環佩叮噹,於眼於耳,都是美妙絕倫。
一時嫣然矯縱,驚如游龍。
一時玉手嬌垂,如弱柳無力。
一時斜曳裙紗,雨雲欲生。
殿上一時紅紗如霞,黑緞如煙,羽衣翩翩,香氣襲襲,凝脂時現。
一曲歌舞,竟讓人滿殿之人,有驚心動魄之感。
翔鸞舞鳳,了卻收翅。
唳鶴曲終,餘韻悠悠。
不知何時,舞罷方休。
皇帝此時眼中除佳人之外,似再無他物,
“哼!”
幾乎所有人都被這一人一舞迷得神魂顛倒。
席間四人,卻仍目不斜視,更無一絲動容。
劉禹錫更是恨恨怒瞪那女子,於左右友人道:“一身**妖邪之氣,定非人耶,竟敢到這金殿之上迷惑君王,今夜劉某定不讓此妖邪生離此地。”
其餘三人雖未如他一般罵出口,眼中也現出不愉之色。
“陛下,此禮如何?”
俱文珍等了好一會兒,才微笑開口道。
“好,好,好!”
“哈哈哈哈!”
皇帝哈哈大笑,更不顧形象,在龍榻上連連招手:“美人兒,跳得好,快快,朕要賞你,重重地賞!你過來,朕賞你御酒,陪朕喝一杯!”
俱文珍給那女子使了個眼色,才見她輕福道:“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