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

“轟！”

陳亦已經空閒分心去體會易筋經的玄妙，在氣剛剛達到一千之時，就覺腦中一聲轟鳴，意識便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然後似有一物，起自丹田，無形無質，卻於胸中鬱結，無形而生形，有形而無質。

難以抒發，不斷堆積。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到達極限。

於混混沌沌中，陳亦似乎感覺體內有什麼東西破裂了一般，一絲清明重歸。

那有形無質之物，又變成了有形有質，渾渾不成一體。

神意雖仍在混混沌沌之中，卻又清明不減，清清朗朗。

無念慮，無覺知，空空洞洞，恍恍惚惚，於不動不靜之中活活潑潑。

似見一點光明懸照。

光明之下，形而有質，渾渾不成一體之物，明暗乍分，緩緩轉動，一明一暗，首尾相銜，漸如雞子之狀。

“唵——！”

明暗分明的雞子越轉越開，直至奇異之聲乍響，轟然爆裂。

一種豁然洞開的感覺，這種感覺很難描述。

有點像是在一個憋悶渾濁的密室中，突然開啟了一扇窗戶，湧進來一股清新的氣息，整個人內外都是通暢的舒爽。

經中有五蘊皆空，四體皆假一說。

陳亦這時就是這種感覺。

此時他不僅內外洞明，而像是擁有了另一個人的視角一樣。

他看到了自己。

看到了自己正懸浮在那個石室中。

面上一片安靜祥和，一片五色氤氳之氣，繚繞周身遊走不休。

他自己於五色氤氳之中，上下沉浮。

腦後鼓起，不斷蠕動，突然之間，似乎在頂上破開了一個門戶，一道金光從頂門透射而出，便一化為三，如華光，如金花。

其中兩朵華光中，各有一道金燦燦的流光、清如水的雲氣在旋轉、遊走。

那金色流光漸漸化作了一顆渾圓如一，金光燦燦，小指頭大小的小圓球，在中間那朵華光之中滴溜溜旋轉不休。

而左邊華光之中，那道清如水的雲氣遊走不休，竟然漸漸變幻出一個隱隱有了人形的輪廓。

說來話長，實際上異象一現乍逝。

華光懸於頭頂剎那，便即如水般倒流，縮回腦後不見。

周身五色氤氳也漸漸從身上沒入消隱。

陳亦於那種短暫的五蘊皆空，四體皆假的狀態中脫出，緩緩睜開了雙眼。

雙目之中，除了清澈如水光，卻沒什麼出奇之處。

更沒有什麼寶光衝射鬥牛之類的異象。

只不過那一絲喜色卻怎麼也掩飾不住。

先天，終於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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