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回來的路上,謝筠就想明白了,這就是為何上一世王謝扶持二皇子的真正原因吧!
前世,他在那別院裡也動手打了晉昭!
打皇子一事按律是重罪,亦可大可小,主要看官家的態度。
父親叔父與舅父們為保他,答應了官家的條件……
該死……
也不對,前世阿沁未與他有婚約,他去搶人是他之過,這次不一樣了,奪人之妻者是晉昭!
總歸是晉昭理虧在先,官家再憤怒,也不會如上一世那麼嚴重。
“你再恨他,也該用政治手段去報復,而不是直接上手!直接動手打皇室,這不是授人以柄嗎?!”
謝太傅指著謝筠腦門罵了一通,直到口乾舌燥,心中的氣方消了些,又見長子低眉順眼不敢言語,謝太傅復又心軟了。
大郎可是他與卿卿的孩兒,他最心愛、最得意的長子,要不是二皇子先犯渾,大郎也不會過激,
最終,謝太傅沒好氣道:“行了,進去吧,明早與我一同進宮請罪。”
“唯。”
謝筠穩穩當當抱著人進門。
謝太傅在後面,瞧著兒子小心呵護著懷中人,他更氣氣不打一處來!
紅顏禍水啊!
本以為長子性子冷淡,不耽於女色,遇事冷靜沉著,是繼承人的最佳人選,哪知還有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一天啊!
謝太傅氣得直跺腳,氣歸氣,兒子還是要保的,謝太傅轉道連夜去了隔壁王氏府邸,尋王矍之父王司徒王並商議對策。
謝筠將人抱回自己沐華院,放到床上。
勿言點了燈,昏黃的火光一下照亮了整個房間,而後他恭敬退出房間,闔上門。
牛油燈的光芒在房間裡搖曳著,昏黃的光暈映照著床上昏迷的少女。
謝筠靜靜地坐在床邊,他的眼神是濃郁得化不開的溫柔與深情,彷彿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他剛從二皇子手中將阿沁奪回來,心中的緊張和擔憂還未完全消散,心有餘悸地看著少女略顯蒼白的面容,心間湧起無盡的憐愛。
謝筠輕輕地握住少女的手,感受著她微弱的脈搏,目光在少女的臉上游移著,他仔細地端詳著她面容的每一個細節。
從黛黑蛾眉,到緊閉的眼瞼,再到瓊鼻紅唇……恨不得將她的模樣刻印進腦海,刻印進靈魂,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忽地,少女眉毛微微皺起,似乎在夢中也經歷著痛苦。
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撫平了她的眉頭,望她能在夢中感受到一絲安慰。
房間裡瀰漫著一股寧靜的氛圍,只有牛油燈的燃燒聲和男子的呼吸聲,他就這樣靜靜地守在少女身邊,不願離開半步。
很快,勿言帶來了府醫。
“拜見大郎君。”府醫恭敬行禮。
謝筠顧不上禮節,喚道:“快過來給阿沁瞧瞧。”
“喏。”
府醫快步過去,細細給洛沁把脈。
須臾,他收回手,對謝筠拱手道:“大郎君,洛女郎只是中了大量迷藥,待小人為她解開就醒了。”
謝筠心道果然如此,晉昭沒下毒。
晉昭是渾,但他也著實喜愛洛沁,只是這份愛摻雜了太多自私。
“快。”謝筠示意府醫快些配解藥。
“喏。”
府醫立馬開啟藥箱搗鼓起來。
沒一會兒,解藥配好,府醫將其放到洛沁鼻下,讓她嗅了幾下。
過了幾息,洛沁便悠悠轉醒,意識逐漸從黑暗中抽離,只覺眼皮沉重,彷彿被鉛塊壓住,費了好大的勁才勉強睜開。
眼前的景象起初模糊不清,但隨著視線的聚焦,她驚恐地發現自己面前有人!
“啊!”她本能地尖叫起來,身體向後退縮,直到背部抵到了床頭,“別過來,別過來!”
她驚惶大叫著,心跳如鼓,呼吸急促,恐懼佔據了她的整個身心,下意識將自己抱成團,“走開走開!別過來!”
“阿沁阿沁,是我!”見她這反應,謝筠心裡針扎似的疼。
乍然間聽見熟悉的嗓音,洛沁慌忙抬頭望去。
燈火闌珊,男人的面容清晰映入眼簾,她的表情瞬間從驚恐變成了驚喜!
是伯安!
“伯安!伯安!是你!我、我沒做夢吧?”洛沁激動得語無倫次,小臉煞白。
“阿沁莫怕,我已將你解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