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沁倒與我想到一塊去了。”
在謝筠看來,這本就是胡人的一場陰謀,不,也不能說是陰謀,應說是他們不願背鍋,跳出來咬人了。
這可是一步險棋,想來接下來的日子,那所謂的另外兩方人馬,肯定要暗中加大力度刺殺這些揭穿他們的“山匪”。
“伯安,我們何不與那山匪合作合作?”
洛沁水眸含芒,灼灼與謝筠對視,謝筠先是一愣,接著無聲一笑,眼中帶著欣賞,“阿沁又與我想到一塊去了。”
既然“山匪”已與買家撕破臉皮,眼下“山匪”也面臨著危險,他們不妨與之洽談一番,揪出背後之人。
謝筠轉頭吩咐勿言:“勿言,速去請三郎與王五郎過來。”
“喏。”
勿言點頭應聲,立馬轉身出門。
半炷香時間後,謝綺與王矍前後進入沐華院,洛沁自覺退出房間,將空間留給三人。
三人密談了許久,之後謝綺與王矍一道出去了。
洛岐一早聽到這個訊息,當值結束後,直接往乙弗蘭的小院去。
他自進來後面神色淡淡,不似往日情熱,兀自在乙弗蘭面前坐下,沉默不語,只默默飲著茶,神色沉凝,不知所想。
乙弗蘭小心覷著他的面容,心裡不自覺緊張起來,一時間如坐針氈,她放到矮几下的手緊緊交握著,瞥了對面的男子一眼又一眼。
最終,還是乙弗蘭打破了這份死寂,小心問面前的郎君:“洛郎,可是有心事?”
聞言,洛岐抬眸看向對面長相明豔,如一朵盛放的玫瑰的女子,見女子擔憂地望著自己,洛岐喉結滾動一下,眼神微暗。
沉吟半晌後,他摩挲著瓷杯,道:“心口是有些悶。”
“洛郎遇到了何困擾?”乙弗蘭追問。
一問完,她立馬想到今早上到處張貼的告示,莫不是與這有關?
果然,下一瞬便聽見洛岐道:“哎,還能是什麼事呢?還不是那群賊子,傷了謝大郎和阿沁,如今又跳出來說什麼要賣謝大郎與阿沁命的另有其人……”
洛岐放下手中瓷盞,嘆息著目視遠方,悠悠道:“如今敵人在暗我在明,我就這麼個妹妹,怎麼會不擔心呢?”
乙弗蘭似被他的愁怨所感,也沉默了許久方道:“王謝兩家和洛氏都沒找到那些山匪嗎?”
洛岐抬眼,定定望向對面的女子,道:“還未。”
而後洛岐疲倦嘆息,“阿沁素來乖巧,不與人結怨,到底是誰要買兇殺她?”
男子一手扶額,默默思索。
娉兒自到建康以來,若說得罪了誰,那肯定只有楊依依了,難不成是楊依依乾的?
接著洛岐又搖搖頭,楊依依心性狹小,然,洛岐卻覺得真相不應該這麼簡單,暗處定還有人。
至於要殺謝大郎的人,這就難琢磨了,以謝大郎的身份,皇室都不敢輕易得罪,誰那麼大膽敢殺他?
只有一個可能,政敵。
然朝堂上,王謝兩家底蘊最是深厚,又有聯姻,同仇敵愾,他們世家都得繞道。
到底是誰呢?
沉思中的洛岐眉心緊鎖,唇角緊抿,乙弗蘭見了,伸出手,輕柔地拍拍他擱置在案几上的手背,柔聲道:“阿郎,莫要太過憂心,如今阿沁妹妹人在謝府,那些賊人奈何不得她,你先放輕鬆,慢慢尋找線索,不急於一時,這人越急,越是容易忽略了一些細節。”
洛岐回神看向面前滿面關切的女子,忽而,他扯唇無聲一笑,“阿蘭說得對,這要靜下心來好好想想,越著急越是容易忽略些東西。”
然而男子卻神色逐漸落寞,反手握住乙弗蘭的手,“可是怎麼辦呢?我就這麼個妹妹啊,阿耶就我們兄妹兩個孩子,如今阿沁有危險,我怎麼能不擔憂不心急呢?我心急如焚!一想到那些沒被抓出來的敵人還會對妹妹出手,我更是寢食難安啊!”
洛岐越說越著急,抓住乙弗蘭的手也越來越緊,乙弗蘭甚至能感受到男子在隱隱發抖。
他真的很擔憂妹妹。
乙弗蘭心中感動洛岐對洛沁的感情深厚,同時也略略埋怨,為何殿下他們要對阿沁出手,正如阿郎所說,他就這麼個妹妹,要是真出了什麼事,能不難過嗎?
此刻,洛岐眼尾微微乾澀發紅,他聲音略顯喑啞,講述著自己與洛沁兒時的情義。
“阿耶在教育孩子方便很是嚴苛,我被逼著學醫理,阿沁被逼著學貴女禮儀。那時阿沁還小,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