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見丹書鐵契,猶如見太祖本人,誰敢拿我?”
葉長洲還以為這人瘋了,誰知前一刻還氣勢洶洶的侍衛們一見那契書,竟像是耗子見了貓一般,立即停住腳“噗通”一聲衝李慕遠跪下了。
不僅如此,連方才謾罵不休的眾人也跟著全部下跪。葉長洲驚詫不已,轉頭一看,那些皇親國戚們竟也都衝李慕遠下跪了。高坐皇位的常如松不情願地起身下跪,低頭不吭聲。
一時間,殿中站著的便只剩葉長洲一行人,和那大鬧天宮的李慕遠。李慕遠一手高舉契書,一手俏皮地理了理額前亂髮,衝葉長洲一行人眨了眨眼。
葉長洲目瞪口呆,手裡的玉扇“吧嗒”掉地。
李慕遠見狀,臉上笑意更甚,得意洋洋衝跪在地上的常如松說道:“皇帝大侄子,你這是何必呢?早先乖乖給皇叔我一個位置,我就不拿丹書鐵契啦!”
他竟是常如松的皇叔?他不是姓李嗎?葉長洲一行人再次被驚到,瞠目結舌看著常如松和李慕遠,一時間都忘了剛才發生的不快。
常如松堂堂帝皇,在那契書下竟是連頭也不敢抬,低著頭咆哮怒罵:“常慕遠,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你狗膽包天辱罵先太后,已被逐出常家永世不得回雁鳴城,為何又厚顏無恥地回來?”
看來這李慕遠還真是常家人。葉長洲對慶安國皇室成員不熟,沒想到年邁的常如松居然還有一個這麼年輕的皇叔,看來他爺爺太祖皇帝還真是個風流人。
葉長洲滿臉驚詫看著李慕遠,只見他舉著契書笑眯眯地衝常如松道:“我是罵了你娘,誰叫她說我是野種呢?”他饒有興趣地走到常如松身邊,俊俏的臉帶著三分俏皮五分輕慢,“我是誰的種,去問問你爺爺不就知道了麼?”
“你!”常如松跪在他腳下,滿臉怒容抬頭惡狠狠盯了他一眼,隨即又在契書的高壓下低下頭顱,咬牙切齒地道,“早知你這狗東西禍患無窮,朕當初就該斬草除根!”
“哈哈哈……”李慕遠像聽到什麼好笑的話,仰天狂笑,隨即低頭笑得直顫抖,“常如松,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想殺我,殺得了嗎?我有太祖皇帝親賜的丹書鐵契在手。太祖皇帝遺命,見此丹書鐵契猶如見他本人。若是你敢殺我,你問問整個慶安國百姓答不答應!”
他輕蔑地看著常如松的頭顱,笑道:“只要我手持丹書鐵契振臂一呼,你猜有多少慶安國將士會跟著我倒戈?”他嘆了口氣,不屑搖頭,“你呀,就是心胸太狹窄,見不得我在軍中受擁戴,找各種藉口打壓我、踐踏我,將我從護國大將軍一貶再貶,直到貶至邊關沙漠做了個守城小吏,哈哈哈……常如松,你沒想到吧?我又回來了!我要叫你寢食難安,整日惶惶不可終日,卻又拿我無可奈何,哈哈哈……”
原來,他竟是因功高蓋主,被常如松忌恨,被削弱降職打壓。堂堂當朝皇叔,竟被奪去姓名,再貶至邊城小吏,當真是奇恥大辱。若不是他手裡有丹書鐵契,只怕早就成了常如松的刀下鬼。
葉長洲看著囂張跋扈的常慕遠,眼裡不由得流露出幾分憐憫。看著這少年將軍,葉長洲腦子裡突然冒出薛凌雲的樣子。兩人何其相似,都是為國立下赫赫戰功,到頭來卻被君主猜忌打壓。
“若是我能回到大盛,再有幸能君臨天下,定不負有功之臣。”葉長洲悵然想著,“若我真能做了皇帝,就可以護薛凌雲一世安穩。可是薛凌雲,你在哪裡呢?”他思緒被這遭遇跟薛凌雲相似的常慕遠勾到了一邊,心不在焉起來。
就在常如松極端憤怒卻又無可奈何的眼神裡,常慕遠收了笑,鄙夷地看了常如松一眼,道:“不過大侄子呀,你放心,我沒你這麼狼心狗肺。我今日來,只為美人。”
常如松滿面怒容跪在地上,罵道:“常慕遠你這個狗東西!你已被逐出常家,有什麼資格娶大盛公主?”
常慕遠還沒說話,葉文月卻突然邁出一步,面對滿地跪著的慶安國人,大聲道:“我願嫁他!他既是太祖遺脈,他就有資格!”
此言一出,正爭執的常慕遠叔侄在內的在場眾人皆看著這異國公主。連葉長洲都輕輕拉了她一下,示意她先靜觀其變,別這麼著急。
葉文月卻拒絕了葉長洲的提醒,轉頭望著葉長洲,雙眼充滿憂傷:“皇兄,我雖年幼,但什麼都懂。這一路有勞皇兄護著我,我不願成為皇兄的拖累。皇兄就莫管我了,你顧好自己吧。”
葉文月雖只有十七歲,但一路上歷經千難萬險,也知他們的父皇不會允許她返回大盛。左右都是要嫁人,不如自己選一個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