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叫!”
“叫一聲好相公來聽聽。”
“就不!”
兩人打鬧成一團,直到都沒力氣了,癱倒在地。薛凌雲依舊把自己臉埋在葉長洲胸膛裡,像依戀著母親的胸懷。
葉長洲雙手捧著他臉頰,趁著朦朧月色,輕聲問道:“薛凌雲,你還恨我麼?”
“還恨……可是,我好愛你,愛到骨子裡……”薛凌雲抱著他,將頭埋在他胸口不肯出來,“我求了陛下恩典,若慶安國強要你去遊學,我就做你貼身侍衛,你去哪我就去哪。”
葉長洲心頭一顫,沒想到薛凌雲竟這般痴情,當即捧著他額頭落下一吻,顫聲道:“薛凌雲,這世上怎會有你這般傻的人?我何德何能,要你這般照護?”
薛凌雲道:“我才不傻,我跟你去遊學,便也擺脫了質子的身份。”
是啊,兩個人,一個擺脫了質子身份,另一個就馬上接上,還真是天生一對。葉長洲仰天苦笑,捏著薛凌雲後頸,思前想後,灑脫一笑:“罷了,萬般皆是命。有你陪著,總好過我獨自一人去面對。”
“嗯。”薛凌雲從鼻腔裡輕聲應道。
薛凌雲抱著葉長洲迷迷糊糊睡了不到一個時辰,洞外漸漸明亮。經過一夜,那些刺客竟還沒下到金沙河,不知是被抓了還是跑了。
趁著洞口亮光,葉長洲檢視了下薛凌雲背部和腿上的傷口,都不再流血,但沒有治傷藥,只怕時間長了傷口會惡化。
撩開洞口雜草和樹葉一看,今日竟是和陰雨天,外面無比寧靜,不知他那些兄弟們是否安好。尤其是十九葉明志,他身邊有十幾個護衛,應當無礙的吧?
葉長洲擔心著其他人的情況,嘆息一聲,轉頭就見薛凌雲靠在岩石上,一點精神氣也沒有。已經一天一夜水米未進了,想必他定餓得難受。
葉長洲抬頭四望,發現那棵大麻柳樹的樹根處最為隱蔽,不僅可以藏身,樹下那一汪河水說不定有魚。
“薛凌雲,你餓不餓?”葉長洲將鞶帶束好,轉頭笑盈盈看著他。
“廢話,當然餓了。我傷了腿,不然能用這鐵弓射來獵物……”隨即想到葉長洲是不食葷腥的,立時閉嘴,打了個哈哈,“哈哈……不吃也沒事。”
葉長洲撩起衣袖,得意地道:“那就看我的本事。”說完竟輕手輕腳出了山洞,四下一看沒有人,彎腰屈膝小跑到麻柳樹下,用大樹的龐大發達的根系為自己擋身。
薛凌雲好奇地直起身子望著大樹那邊:葉長洲幼年流浪過十來年,且看他會用什麼手段捉到吃的。
“不對啊……”薛凌雲愣了下,“他不食葷腥,那……”那還如何獵殺和做熟?
薛凌雲對他滿心好奇。只見葉長洲撩起衣袖,折了許多麻柳樹枝,拖回到樹下,用一塊小石頭一點點將葉子捶打成漿,撒到前面那塊水潭。
這水潭並不大,也不深,不知會不會有魚。薛凌雲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難道這麻柳樹汁液還能抓魚麼?
可不由得他不信,麻柳樹汁液撒到水潭裡一刻鐘的功夫,居然有魚開始露出水面,翻出白肚皮。
薛凌雲大喜,只見葉長洲脫了靴子下到水潭裡,將被藥翻的魚一個個撿起來往岸上拋。剛開始翻的是小魚小蝦,還有螃蟹。到後面,居然後一兩斤重的大魚也翻上來了。葉長洲頓時有些撿不過來了。
薛凌雲高興壞了,撐著鐵弓站起來,一瘸一拐過去幫他。兩人歡快地撿魚,撿了足足有五六斤,皆放到麻柳樹下,用石頭圈了一些水,權做魚池。
“真有你的。”薛凌雲攙著葉長洲回到麻柳樹下,盯著池裡的魚,好奇地發現,大條些的魚居然又活過來,一個個在小池子裡遊得歡快。
見他一副沒見識的樣子,葉長洲笑道:“麻柳樹汁液有毒,能麻痺魚。”
若是往年行軍知道這個,何至於捱餓。薛凌雲從皮靴內扣取下一把匕首,三兩下將一條大魚開膛破肚,在水裡清洗乾淨,回頭看著臉色已然不好的葉長洲,輕聲道:“你回洞裡歇著,我稍後便來尋你。”
葉長洲不食葷腥,也見不得殺魚的血腥,勉強衝薛凌雲微微一笑,轉頭便朝山洞裡去。薛凌雲嘆了口氣,如今在這野外又不敢生火,只能吃生的了。
以往在野外作戰,生吃蚯蚓老鼠都是有過的,如今有這麼肥美的大魚,生吃自然不在話下。但他不能當著葉長洲的面吃,等葉長洲走遠,便用匕首切開魚皮,只選用魚腹無刺處的肉。
一塊新鮮至極的魚肉下肚,雖有些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