摺子呈給父皇,再晚些郡主可就要受罰了!”
葉伯崇幾乎是搶過摺子開啟匆匆看一眼,臉色終於緩和,轉身急忙要走,回頭又疑惑地問道:“你為何不自己去送?”
葉長洲扶著楊不易一瘸一拐道:“臣弟驚聞湘楠郡主進宮領罰,拿到這摺子連轎輦都捨棄了,就想快點進宮救郡主,誰知快到清輝殿還扭了腳。這摺子事關重大,臣弟交給誰都不放心,只有交給太子殿下臣弟才安心!”隨即焦急地催促他,“太子殿下您快去!救郡主要緊!臣弟隨後就到!”
葉伯崇見他急得臉都紅了,又氣喘吁吁,像是著急忙慌從宮外跑來,感激地衝他點頭:“好,好十六。孤先去,你快來!”拿著摺子像一陣風般往清輝殿衝去。
楊不易憋著笑,見太子走遠,才放開葉長洲,跟在他身後低聲笑道:“這樣的人還能當太子。”
葉長洲鋌而走險,沒想到葉伯崇想也沒想就迫不及待往坑裡跳,心裡也覺好笑。聽楊不易這般說,皺眉輕拍他腦袋:“不可胡言。”隨即將胳膊架在楊不易肩頭,展顏道,“走吧,去看太子表演。”
受刑清輝殿
清輝殿裡,薛湘楠被按得匍匐跪地,身強力壯的執刑者手持利杖站在她身後,大喊:“一!”
“怕!”一聲木頭撞擊骨肉的悶響,那力道之大,竟然一下就將薛湘楠這久經沙場的老將打得皮肉破裂,但她竟一聲也不哼,只是痛得皺眉。
葉政廷端坐龍椅,要親眼看著行刑。袁氏站在一旁臉色都極差,見一杖下去薛湘楠就衣衫裂開,不忍心,連忙別過頭去。
“二!”執刑者又是一聲大喝,“砰”一聲骨肉碰撞的悶響,薛湘楠背部衣衫頓時破爛如絮,她嘴角流血,血滴滴落到地上,點點殷紅,無比刺眼。她依舊一聲不吭,想著自己今日咬牙忍下這一頓酷刑,父親和幼弟就會安全一些。
鮮血垂落,薛湘楠痛得雙眼模糊。低垂的頭顱,絕望的眼,死死盯著地上那灘血,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三!”……
“砰!”
三杖打下去,兒臂粗的棍子徑直斷了,鋒利不一的尖刺刺入薛湘楠背部,頓時鮮血四濺,難以忍受的劇令她頭暈目眩,嘴裡的血順著臉頰往下滑。
“別打了!”袁氏不顧葉政廷的警告,跪下來哭喊起來,“陛下,她經不起如此重罰,她會死的!您要罰她,連臣妾一併罰吧!”
葉政廷面無表情,似沒聽到皇后的求情。皇帝沒叫停,執刑者便不能停,換了根利杖。
“四!”……
“砰!”第四杖下去,薛湘楠背部又一次飆血,但她只是隨著杖打無力地擺動了下身軀,之前還勉強直起的頭顱漸漸垂下去。
“陛下,不能打了!”袁氏涕淚橫流跪地往葉政廷面前挪,撕心裂肺地哭道,“求求你,就算你不憐惜她,也念在她還能帶兵打仗……薛其鋼已受重傷,薛湘楠若再倒下,薛家軍群龍無首,若是亂起來,何人能收拾殘局?!遊夏人虎視眈眈,何人能敵?平兒獨木難支!”
“繼續!”葉政廷鐵青著臉,絲毫不為所動,眼看曾為自己出生入死打下江山的薛湘楠被打成這樣,無情又冷血。
眼看第五杖就要落下,清輝殿門突然“砰”被葉仲卿推開。
他氣喘吁吁高舉摺子,衝進來“啪”雙膝跪地,衝葉政廷大聲道:“父皇!十三弟的案子真相大白了!薛凌雲冤枉!”
此言一出,行刑的人立即停止。殿中眾人驚詫地望著葉伯崇,望著他手上的摺子。葉政廷蒼老的臉上毫無表情,打量了葉伯崇片刻,說道:“念。”
幾乎昏死過去的薛湘楠痛得直打顫,肩背連著腰幾乎沒有一塊好肉,火辣辣地疼。她勉強抬起頭,血紅的眼望著葉伯崇,眼裡迸發的仇恨和殺氣看得葉伯崇後脊背發涼。
葉伯崇哆嗦了一下,轉頭見葉政廷鐵青著臉,忽而又擔心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連忙轉頭看著袁氏,可憐巴巴地用目光徵詢她。
袁氏眼見他這幅模樣,失望地將頭轉向一旁,不給他任何暗示。
眼見滿殿的人都望著自己,葉伯崇只得硬著頭皮展開摺子念道:“刑部奉命查康郡王被害一案,經仵作查驗,康郡王生前曾服用慶安國鬼醫世家不傳秘藥嗜血散,導致內傷出血不止而崩。細查除夕日進出康郡王府之人,查出一胡人婆子冒充杏春堂送藥而入。著宮中畫師描其畫像,乃凝香館老闆彭青雲。”
葉政廷聽到彭青雲的名字,一下站起來怒目圓睜,“砰”一拳捶在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