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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寒蟬寺內,一對兒小冤家

建宗五年臘月初八,大盛河清海晏,百姓安居樂業。葉政廷在禮部尚書夏明清的極力勸說下,居然模仿先賢封禪。

自古立下千秋偉業的帝王才敢在泰山封禪;葉政廷雖結束亂世,但故土未收復,國庫空虛,百姓不夠富足,若上泰山封禪,定要被天下儒生群起而攻之。但葉政廷年已六旬,既然起了封禪之心,如何甘心就此作罷。因此禮部尚書提了個折中的辦法,可仿大陳太祖皇帝,在塢原以東的九龍山封禪。

九龍山山高險峻,風景奇佳,素來有“小泰山”之稱。既然大陳太祖皇帝也曾在九龍山封禪,葉政廷比肩大陳太祖皇帝在此封禪,那些酸儒也沒什麼好說的。

封禪事大,宮中所有妃嬪、皇子皆要跟隨皇帝在一步步從山腳走上山頂,在山頂上進行祭天儀式。因九龍山山高路險,從山腳到山頂需要步行兩日。因此初六一大早,封禪的隊伍便浩浩蕩蕩從山腳往上而去。

沿途寒蟬仗馬,旌旗招展,匪匪翼翼,葉政廷一身明黃龍袍威儀赫赫,一步步沿著長長的古道拾階而上;他身後跟著皇后、皇子、一眾妃嬪及文武百官,在侍衛簇擁下慢慢上山。

天氣寒冷,山道兩旁入眼皆是黑樹白雪,在日頭照耀下晃得人眼花。古樸的山道十分溼滑,好在早有宮人將石階的雪掃去,才不至於滑倒。即便如此,年幼的皇子們依舊走得十分艱難,有幾個已經走不動了,由乳母揹著。

此時距葉長洲在西三閣遇刺還不足一月,葉長洲腹部的傷才癒合,住進大月湖畔的郡王府也才幾日。他拾階而上不過走了半個時辰就氣喘吁吁,提著衣袍下襬站在臺階上,兩腿痠得不像自己的。

“十六皇兄,怎麼不走了?”他身後的十九葉明志問道,“你身上有傷,要不我牽著你走吧?”

“不必了。”葉長洲讓到路旁,在長椅上坐下,臉色蒼白至極,對葉明志道,“你們先走吧……我歇口氣再追上來。”

“哦!”葉明志十幾歲,正是精力最旺盛之際,根本不知什麼是累,跟個竄天猴一樣,一步三個臺階跳著竄到人群前面去了。

“侍衛們都打起精神來,見走不動的老弱婦孺都攙扶一把!”長長的山道上,薛凌雲的聲音從隊伍後面傳來。他是太子貼身護衛,今日跟皇家御衛一起護送封禪隊伍上山。這山路對薛凌雲來說沒有絲毫難度,但對那些年幼的孩子和年邁的老人來說,難比登天。只怕這一趟上去,好多人要幾天起不來床。

葉長洲聽見他的聲音,不想讓他看見自己,連忙撐著疲累不堪的身軀起來繼續趕路。整整一天都在爬山,葉政廷走在最前面,絲毫沒關心一下還有傷在身的兒子,只顧趕路。晡時太陽快落山,隊伍終於到達半山腰的寒蟬寺。寒蟬寺乃皇家寺院,規模龐大,有足夠的客房。待方丈迎駕完畢,眾人用齋,然後各自回房歇息,第二天一早又要準時趕路。

葉長洲沒帶隨從,隨便吃了兩口齋飯,回房洗浴了倒頭就睡。若是往常,爬山對他來說不耗費什麼體力,可如今他身上有傷。他父皇也絲毫沒有顧忌到他傷重未愈,依舊讓他跟正常人一樣爬山。

山中禪房幽靜,天還沒完全黑透,冷風吹著廊簷上的護花鈴“叮鈴”作響,葉長洲正要進入夢鄉,忽然聽到門“吱呀”開了。

“誰?”他連忙撐起疲憊的身軀,透過帳幔看向門口。

“是我。”那人輕聲說道。他輕手躡腳進了門,將門栓合上,轉身朝葉長洲走過來。昏暗的油燈下,只見薛凌雲神采飛揚,一身霸氣的侍衛統領服,白皙的臉頰在燈火下更顯俊美無鑄。

葉長洲吁了口氣,徑直躺下了,背對著薛凌雲,閉著眼冷冷說道:“世子真是膽大包天,在哪裡都敢胡來。”

燈火下,薛凌雲關切地看著他清瘦的背影,只見葉長洲胳膊輕輕動著,似在揉搓腹部。他在西三閣用刀刺的傷還不足一月,今日又爬了一天的山,想必傷有復發的跡象。

薛凌雲心一疼,不由得想起他面色蒼白躺在地上等待救援的一幕。他輕輕坐在床邊,嘴裡說道:“是啊,我薛凌雲向來無法無天,十六殿下不是早就知道了麼?”他湊過去看著葉長洲的臉,輕笑道,“小十六,自宮中靜明湖一別,十多天沒見了,我來看看你的傷是否好些了。”

“呵……”葉長洲見他沒什麼好臉色,閉著眼睛寒聲道,“薛凌雲,我那日說過了,我自傷並不是為了救你,你別再自作多情了。你救我一次,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你滾吧。”

他臉背對燈光,朦朧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