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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衛軍一個個倒下去,只剩不到百人,葉政廷和袁氏已退至最中間。環視著不斷湧來的叛軍,四周皆是隨時慘叫著倒下去御衛軍。葉政廷滿眼蒼涼,英雄末路,竟是如此慘烈。
煙雨濛濛中,他抬頭看著遠處樹林裡出來一個人,那人揭下臉上黑布,竟然是七年前被他雄獅百萬追殺逃亡的趙敬之。
那人遠遠看著葉政廷,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嘲笑著葉政廷,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葉政廷絕望地轉頭,見陳珂在叛賊圍攻下身中數刀,依然咬牙奮力再戰。大盛男兒,死也得站著死!葉政廷忽然橫刀脖頸,絕望閉目:與其被反賊抓住,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不如儘早瞭解,以免被羞辱。
“陛下!”袁氏突然大喊。
葉政廷耳中聽到“轟隆隆”震天響的行軍聲,他睜眼一看:只見無數神樞營將士衝破圍牆,正在叛軍身後衝來,以絕對碾壓的勢態徑直將叛軍衝散,快速斬於亂刀之下。
葉政廷死去的心又活了回來,他目露精光,遙遙看著遠方馬上衝來的葉文惠。他渾身浴血,臉上無數血汙,長刀所到之處猶如絞肉一般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將無數叛軍斬於刀下。
葉文惠很快衝到離葉政廷三丈遠出立即下馬,跪地叩首,大聲道:“兒臣救駕來遲!望父皇恕罪!”
葉政廷踉蹌了兩步,絕處逢生的慶幸充斥著大腦,他沒有回答葉文惠,轉頭看著四周不斷的廝殺,望著喜極而泣相擁的妃嬪皇子,望著半喜半憂的袁氏,終於回過神來。
他看著葉文惠,眼神冷厲,看他是否會主動交還虎符:“之瑜你辛苦了。”
葉文惠跪地叩首,雙手奉上神樞營虎符:“兒臣救駕來遲,父皇不怪罪,兒臣銘感五內。”他抬頭望著葉政廷,滿眼赤誠,“請父皇收回虎符。”
葉政廷這才慢慢走到他面前,抬手將那帶著體溫的虎符收了,冰冷的臉終於露出一絲欣慰:“好兒子。”
神樞營傾巢出動,七萬將士在劉達的率領下,以絕對碾壓的姿態將叛軍一舉拿下,但賊首趙敬之卻趁機逃走了。
入夜,營地裡火把通明,神樞營收拾了殘局,分組進山一一找尋參加春獵的皇子和世家子弟。斷斷續續有一半的人都被找到了,但都不同程度受了傷。
太子葉伯崇負傷最重,傷了胳膊,腿上還被砍了一刀,正冷著臉喪氣地坐在一旁。他倒黴負傷,葉文惠卻得了救駕的功勞,他這太子臉上自然無光。
十九葉明志也被找到了,他沒受傷,但嚇壞了,躲在曹妃懷裡臉上尤掛著驚嚇的淚。
葉政廷穩坐中軍帳,聽劉達跪地稟報:“啟稟陛下,此次一共剿滅叛軍七千餘人,除了趙敬之的五千人馬,還有在獵場南邊侍機接應的兩千反賊。”
葉文惠將流水山莊和凝香館的人騙到獵場外,遲遲不給訊號。待喬沛之看到神樞營大軍反應過來時,大勢已去。喬沛之憤怒不甘,連質問的話都沒來得及問出口,葉文惠的刀便砍向山莊的人。喬沛之這老狐狸見狀也不戀戰,趁著混亂腳底抹油溜了。
葉政廷問道:“參加春獵的還有多少人下落不明?”
劉達道:“還有十多個未尋到下落,其中包括七殿下、十六殿下以及煜王世子薛凌雲。”
葉政廷衣袖下的手握成拳,隨即鬆開,道:“再派人去搜,就是將這獵場翻過來,也要將人尋到!”
“諾!”陳珂抱拳應聲。>br />
葉文惠左臂被包紮起來,上面沾了血跡。他神情低落,哭喪著臉站在一旁默默垂淚,似極其傷心。
經救駕一事,葉政廷已放下對他的警惕,看著他輕聲道:“之瑜,你能如此識大體,朕心甚慰。”
葉文惠“噗通”一聲跪下,衝葉政廷聲淚俱下哭道:“父皇,兒臣實在沒想到母妃竟如此狠毒,竟然與反賊勾結,意圖謀害父皇……兒臣……兒臣實在愧對父皇!”
葉政廷對他毫不猶豫大義滅親的行為十分滿意,起身攙扶他,柔聲道:“好了,朕知道你心裡難受,此事也是為難你了。你放心,誰奸誰忠,朕心裡有數。”
葉文惠哭得不能自抑,抬頭可憐巴巴望著葉政廷,抽抽搭搭道:“父皇,兒臣母妃罪孽深重,兒臣不敢奢望父皇饒恕她……只懇請父皇讓兒臣見她一面,兒臣要當面問她,為何要犯下此等罪孽!她不要兒臣了……她連兒臣和七弟都想殺……”
葉政廷見他哭得傷心,心頭也難過,心道:這孩子遇到這樣一個狠毒的娘也是可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