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蒼壁城處處透著詭異,似乎都在防備小人。”
葉仲卿臉色鐵青接過羽報,展開一看,怒氣漸漸瀰漫上臉,手微微顫抖,呼吸越來越急促。看完,他目眥欲裂將那信紙“啪!”拍在桌上,厲聲大喝:“好你個葉長洲,你竟敢騙我!”
趙亮見葉仲卿發那麼大的火,心道不好,連忙撿起桌上的信紙一看,只見上面寫著:二皇兄鑑:宦鐵衣懈怠戰事,甚至圖謀不軌,已由我親自處置。如今,我暫領薛家軍兩萬有餘,誓守蒼壁城,與益陽城守望相助,共御外敵。十六感激二皇兄賜予此報國良機,定當與景純並肩作戰,堅守城池,誓不讓遊夏賊子得逞。
吾有三願,望二皇兄成全。其一,願二皇兄勿掛念,亦無需再派斥候打探,你我兄弟二人各守一方,同心協力,互信不疑。其二,願二皇兄消殺念,景純於我,情深義重,縱使毒發身亡,我亦不會背棄於他。其三,願二皇兄摒棄私心,昔日戰報之事,你早於郡主得知,然你因私慾而延誤,致使南疆戰火綿延。望你我能各退一步,你不上報蒼壁城之事,我亦不計較你之過失。願二皇兄三思,共赴國難,共謀大計。
落款:葉長洲。名字旁是他的小篆私印。
趙亮愕然將信置於桌上,滿眼怨毒地盯著葉仲卿,開口便是責備:“屬下早勸王爺聽從皇后的意思,殺了葉長洲,王爺偏不聽!”他竟似絲毫沒把珩親王放在眼裡,滿口嘲諷,“如今殿下親自放走的狼崽子成事了,反咬你一口,滋味如何?”
“放肆!”葉仲卿大怒,轉身猛地一腳將趙亮踹翻在地,“唰”一聲抽出劍橫在他脖頸上,怒道,“別以為你有母后撐腰,我就不敢殺你!你是什麼東西,竟敢來教本王做事!本王的兄弟該如何處置,輪不到你這個賤民插嘴!”
寒白的刀刃就在頸側,趙亮被踹倒在地,臉色煞白,抬頭望著葉仲卿,終於害怕了:“王爺饒命,是屬下僭越了。屬下這也是擔心王爺,還請王爺恕罪。”
趙亮是神盾水師軍團的副將,更是袁氏派來跟在葉仲卿身邊監視他的。葉仲卿不是不知道,卻看在母子一場的份上,不願傷了袁氏的心,所以留趙亮在身邊跟著,也沒有動他的打算。但趙亮這般三番兩次僭越、違拗自己,葉仲卿已經快容忍不下他了。
思前想後,衡量萬千,葉仲卿終於收起長劍,語氣和緩了些:“我的事,你少插手。”說著將劍歸鞘,背對趙亮,“去吧,好好率領神盾水師軍團守住九軍江面,沒有我的吩咐,你暫時不要回益陽城。”
“是。”趙亮起身拍了拍肩膀上的灰,轉身出了玉振堂。
葉仲卿看著他的背影,眼中殺氣益盛。他知道,趙亮一定會將這些事向皇后告密。他心裡也賭著一口氣,想知道皇后得知自己違揹她的意思,會怎樣對待自己。太子做了那麼多的蠢事,皇后卻事事包容她;同樣是親兒子,自己從未違拗她。這次,她是否會像包容太子那樣包容自己?
罷了,不去想了。連日來多番變故,葉仲卿疲憊不堪,背手仰天而立,重重嘆了一口氣。費盡心機終於將薛家軍一分為二,自己也終於做了一半薛家軍的主帥,原本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中,可以趁薛湘楠不在削弱薛家在軍隊中的影響,用計讓薛凌雲戰死沙場,趁機將這一半薛家軍都收歸囊中。
明明算無遺策,誰知葉仲卿卻低估了薛凌雲在葉長洲心中的重要性,更沒想到葉長洲竟為了薛凌雲連命都不要。
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上,士兵們彼此守護,甚至不惜捨生忘死,只為保全戰友的安危。然而,葉長洲生在民間,養在深宮,還是個久經政斗的皇子,深諳人心險惡,竟還對他人如此不要命,葉仲卿不由得疑心他和薛凌雲究竟是什麼關係。
葉仲卿仰天嘆道:“十六弟啊,你還真是令人我意外。”
葉仲卿還是不信葉長洲當真為了薛凌雲會連命都不要,他一面坐鎮中軍指揮各路將領激烈迎戰遊夏人,一面不斷派人去蒼壁城,以主帥的身份令葉長洲回益陽城。但葉長洲始終不理會他,命城門守軍將葉仲卿派來的斥候一律趕走。
好在葉仲卿並沒有為難留在益陽城的岑丹、童若謙三人,欒清平很輕易地就將三人接走了。
屋中,童若謙仔細為葉長洲把脈,半晌,他鬆開葉長洲的手,有些歉疚地道:“恕我才疏學淺,查不出殿下所中之毒。”
葉長洲輕輕拉開胸口衣衫,只見白皙的胸脯上赫然一道蜿蜒的血線,由心臟處正向外蔓延:“我昨夜沐浴時發現這裡多了一道血線,我沒聲張。今早一看,血線長了一些,似乎在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