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太平日子,短短几日,薛凌雲便教會葉長洲學會了騎馬。
遙遠的九霄山在視線盡頭相接,如同一道綿延不絕的翠屏,守護著這片廣袤的草原。山腳下的溪流潺潺,如同絲帶般飄落在草原上,閃爍著銀白的光澤。一群群潔白的羊群在草原上緩緩移動,彷彿綠色海洋上的明珠。
帳篷點綴在草原的各個角落,升起的炊煙與夕陽的餘暉相互交融,平淡而溫馨的生活氣息。漢子們牽著馬兒,驅趕著牛羊,悠然自得,令人陶醉。
“這慶安國異國他鄉,風光可真令人迷戀。”薛凌雲扭了下身子,躺得更舒服點,“或許回了大盛,還會想念這段日子呢。”
真回了大盛,薛凌雲又身不由己了。
葉長洲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你倒是放心我,萬一我不能保你順利離開塢原,你怎麼辦?”
“能怎麼辦?該吃吃,該喝喝。無聊了就去逛一下酒肆勾欄,豈不美哉。”薛凌雲眼睛都沒睜,漫不經心地道。
葉長洲不知他是故意裝灑脫,還是真的不在意,轉頭望著天邊紅雲道:“新帝登極的國書一到塢原,必然會掀起軒然大波。”
說到這,薛凌雲一下來了精神,坐起來道:“真想親眼見葉文惠驚聞自己的靠山被人釜底抽薪,那張小白臉會扭曲成什麼樣。”
“你還有心思看別人的笑話。”葉長洲搖頭笑了,“也不知道我們有沒有命回塢原。”
“怕什麼。”薛凌雲滿不在乎,手裡馬鞭禍害著面前的矮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之,小爺護著你。”
葉長洲笑了笑,不做聲,頭輕輕靠上了薛凌雲的肩膀。兩人並排而坐,享受著難得的閒暇和愜意,心中感慨只怕回到大盛,這樣的日子就再不見了。
慶安國新帝登極的國書到達大盛,大盛朝廷很快回書,先是對慶安國新帝登極表示祝賀,又邀請新帝新後到大盛巡遊,並對十六皇子葉長洲在慶安國的表現一頓自謙,卻半句也沒說要迎接葉長洲回大盛的事。
宮中,常幕遠一身常服,將葉政廷的回信給葉長洲看了,帶著些許同情試探著道:“小舅爺,不如你就長住慶安國吧?正好月兒捨不得你,總希望孃家人在身邊,我這邊也需要你帶著工匠們教會子民大盛技藝。在慶安國,你會得到無上尊敬。”
葉長洲在慶安國雖被奉為座上賓,但他知道留在這裡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他勉強笑了下,把書信還給常幕遠,有些落寞地道:“臣還是想隨陛下回大盛,陛下放心,大盛工匠臣都安排好了,他們會盡職盡責教會慶安國工匠。”
知道勸不住他,常幕遠釋然一笑,拍拍他肩膀:“那好,朕和月兒七月初一啟程,一是新即位,有許多國事要與大盛商討;二來也為月兒,需拜會大盛皇帝。你就隨朕的隊伍出發。對了,你之前想要的慶安國技藝和種子,還有工匠,都隨著一起出發。”
跟著常慕遠的隊伍回去,倒是不怕心懷叵測的人追殺了。“多謝陛下。”葉長洲拱手謝恩。
大盛回信後,葉長洲便再沒收到塢原任何動靜。他和薛凌雲分別飛鴿傳書趙婆婆和煜王府,皆稱老五老七沒異常。
安頓好大盛工匠,七月初一巳時,日頭高照,碧空如洗,大盛昭郡王殿下便隨著慶安國新帝踏上回大盛之路。
慶安國新帝新後端坐於玉鸞鳳冠,身穿袞龍華服,攜千軍萬馬,整裝待發。將從那廣袤無垠的草原出發,向南而行,前往那繁華昌盛的大盛。
帝王的儀仗隊長虹貫日,綿延數里,旌旗飄飄。慶安國的勇士們腰挎長劍,肩扛丈槍,威武挺拔,如同鐵壁銅牆。
大盛國的皇子葉長洲乘馬車跟在隊伍中。薛凌雲騎雪白的戰馬,身著黑色甲冑,眉宇之間英姿勃發。二人身後跟著大盛侍衛和慶安國工匠,帶著慶安國的工具和種子,準備將慶安國技藝在大盛國展示並傳播。欒清平和童若謙一個重傷一個病得厲害,只能乘坐馬車隨行。
楊不易十分開心,從馬車裡探出腦袋,望著浩浩蕩蕩的依仗隊伍興奮地道:“殿下你看!比手臂還長的號角!”
葉長洲也沒見過慶安國如此規格的依仗,好奇地隨著他手指的地方望去,只見兩列身著鎧甲計程車兵每人託舉一個巨大的獸角,吹出的聲音渾厚沉悶,震懾人心,令人不由得肅穆。
薛凌雲策馬走在馬車旁,在日頭照耀下更顯英姿勃發,頭頂烏髮被風一吹俏皮地打著卷:“這哪算大,我在南疆還見過比這更大的獸角。那邊野獸都長得特別大,有一種巨牛,角長得比人身體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