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洲死不死,袁氏根本不關心,但有人要毀了太子,袁氏如何能容忍。她紅著眼睛,轉身指著葉文惠,咬牙切齒盯著他:“是不是你?!”
眾人見她這模樣,似乎恨不得上前咬下葉文惠一塊肉,不禁心頭髮憷,連忙低頭。葉文惠也被袁氏嚇得一縮,連忙趴在地上:“兒臣不敢!”
葉政廷萬念俱灰,一雙蒼老的眼睛直盯著葉長洲,眼裡是從未見過的陌生,似乎此刻他看的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一個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敵人。
他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朝葉長洲走來。
走到葉長洲面前,父子二人四目相對,一個清澈淡然,一個痛苦懷疑。四下俱靜,靜得似乎連彼此心跳聲都能聽見。
突然,葉政廷眼中暴起精光,高高揚起巴掌,“啪!”一聲脆響,帶著極端怒火的巴掌扇在葉長洲臉上。
一股大力頓時將葉長洲扇得跌坐在地,捂著臉頰,耳朵裡“嗡”一聲拉長的尖嘯,瞬間什麼都聽不見了。
葉政廷再年老也曾是叱吒沙場的猛將,這一巴掌的力道更是毫無收斂。葉長洲只覺頭暈眼花,耳朵裡那聲刺耳的尖嘯還沒結束,臉腫脹熱辣麻木。
葉政廷這一巴掌不僅結結實實扇到他左耳,而且還波及到他左眼。一時間,臉和眼睛的疼痛掩蓋了耳朵的痛,連鮮血順著耳道慢慢流下來,順著脖子流經衣領裡,葉長洲也毫無察覺,只是捂著臉跌倒在地,根本緩不過來。
“逆子!”葉政廷一聲咆哮,似乎整個清輝殿都在震動。葉長洲耳朵響得難受,什麼也聽不見看不見,好半晌才甩甩頭,昏頭漲腦捂著臉顫聲道:“父皇息怒,兒臣冤枉!”
開弓斷然沒有回頭箭,葉伯崇見葉長洲不承認,不顧袁氏已然氣得發瘋,一定要置葉長洲於死地,捂著被袁氏打腫的臉道:“父皇!那老僕和他手下的重要教徒已經捉拿歸案,就在殿外候著,父皇不信可以傳她對質。”
葉長洲耳朵裡的尖嘯總算停下來了,但疼得難受,左眼也被打得泛紅看不清楚,一直不受控制地流淚。
眼下性命攸關,葉長洲顧不得疼痛,以額觸地大聲道:“兒臣冤枉!兒臣什麼都不知道!”
他一跪下,耳朵裡的血便順著臉頰流,他這才發覺耳朵裡有什麼熱東西流出來了,連忙又用袖子擦了下,卻不敢偏頭去看那是什麼。
“放肆!”葉政廷怒吼,憤怒的聲音在殿內久久迴響。眾大臣和皇子們嚇得立即以額觸地,不敢抬頭。
袁氏認定是葉文惠唆使葉伯崇這麼做,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又是“呯”一腳踹在葉文惠肩膀上,顫抖著手指著他怒罵:“你說!是不是你唆使太子在今日告發你十六弟?!混賬東西!本宮就知道你接近太子沒安什麼好心!”
葉文惠武功高強,袁氏那一腳根本對他造不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他卻順勢栽倒在地,一臉委屈地道:“母后息怒!兒臣冤枉,此事兒臣也是才知曉……”瞥見葉伯崇惡狠狠盯著他,葉文惠嚥了口唾沫,抬頭委屈巴巴看著袁氏狡辯道,“母后!是兒臣先發現邪教頭目,兒臣心裡害怕,不敢擅自做主,便請教了太子殿下……母后,兒臣一心為大盛……太子殿下,您為臣弟說句話呀!”
葉伯崇見他總算坦誠是他發現的崇明教,那能殺人的眼神這才收了,以額觸地大聲道:“五弟發現邪教首領,自帶府兵去搜十六弟府邸,這才將邪教頭子揪出來。”
這蠢貨到現在還以為只要鐵證如山,扳倒葉長洲,自己就是大功一件。哪裡想得到就這麼短短兩句話,已經讓葉政廷動了幾次殺心。
他發現邪教,卻不報葉政廷,去報給太子,這是沒有將葉政廷放在眼裡;沒有葉政廷的諭旨,他敢私帶府兵去抄皇子的府邸,這是在謀逆的欺君之罪。
袁氏搶在葉政廷之前衝去又狠狠踹了葉文惠一腳,怒罵道:“你好大的膽子!沒有聖旨,誰敢搜皇子府邸?!你當真是膽大包天!欺君罔上!本宮打死你個無法無天的狗東西!”
葉文惠又順勢倒地,隨即又裝作很痛苦地跪直了,渾身冷汗直冒,心裡暗罵葉伯崇那個蠢貨,嘴上卻顫聲道:“兒臣知錯!還請父皇母后責罰!兒臣是怕走漏了風聲,所以擅自帶了府兵去十六弟府邸……兒臣的過錯兒臣一肩承擔。”他突然抬頭盯著袁氏,目露兇光,像是一頭隱藏在黑暗中許久的狼,終於亮了獠牙,“但是,十六弟和邪教頭子關係密切是鐵證如山!母后不追究十六弟的罪過,卻一直揪著兒臣的過錯不放,母后偏心!”
這話一出,袁氏便是再想找他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