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錘在桌上,追問道:“那他落水,究竟是意外還是故意?”
薛凌雲握拳抵唇:“依我來看,應當是意外。”眼見葉伯崇眼露驚詫之色,解釋道,“他被打撈上來後我仔細觀察,他的靴子底有一大塊青苔,而他落水之處常年溼潤,長了一大片青苔,劃痕明顯。”
當時葉伯崇一門心思都在如何對付葉仲卿上,倒沒看得這麼仔細。聽薛凌雲一說,又覺得十六墜湖或許真是倒黴透頂,踩到溼滑的青苔才導致的。
“唉……孤這次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他沮喪地靠在椅子裡,閉目仰天,“還好沒驚動父皇,否則無端構陷手足,這太子之位怕是要落入老二手裡了。”只要珩親王在,他這太子就當得戰戰兢兢,如芒在背。
“殿下一擊不中,打草驚蛇,只怕再對他下手就不容易了。”薛凌雲分析道,“如今還惹得皇后也對你不滿,不如暫時蟄伏。如果珩親王真動了奪太子之位的心思,那麼一定會有所行動。要打狐狸,總得讓它先探出頭。”
“唉……也只有如此了。”葉伯崇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即擺擺手,“景純,有勞你了,早些回去吧。”
薛凌雲抱拳告辭,轉身出了門。
出了太子府,前方便是熙熙攘攘的西大街。望著來往穿梭的人群,薛凌雲眼神愈冷。這五年來每日來回穿梭於煜王府和太子府間,早已熟得不能再熟的情形。千燈照碧雲,紅袖客紛紛。商賈往來,市井繁榮,多少人夢寐以求非人的大盛帝京,在薛凌雲眼中卻與牢籠無異。
拉緊衣領,低頭沒入人群,很快便失去了他的蹤跡。薛凌雲甩掉尾巴後卻沒有回王府,徑直上了一家名為“凝香館”的青樓,在姑娘們七嘴八舌的指引下進了頭牌聆音姑娘的房間。
此時尚未入夜,聆音姑娘正在榻上小憩。見有客人進來,隔著紗帳吩咐侍女:“彤兒,給公子上茶。”她音如銀鈴般清脆悅耳,薛凌雲毫不客氣地坐下來,支起一足搖著摺扇:“打擾姑娘了。”
“公子客氣。”說著只見一個絕色妙齡女子掀開紗帳,婷婷嫋嫋地走出來。她身材高挑,膚色白裡透粉,帶著幾分胡人樣貌,眉比遠山,朱唇微點,冰肌玉骨,舉手投足異域風情十足,當得起“眉將柳而爭綠,面共桃而競紅”的坊間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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