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關上後,坐在副駕的聶嘉樹懶聲打趣道,“剛在溫老面前,我瞧你對他那寶貝孫女很感興趣。怎麼最後都走到人家面前了,連個招呼都不打?”
“與你無關。”男人淡淡撂下幾個字,低頭摘下皮手套。
“怎麼會無關?說不定這位溫二小姐日後會成為我的大嫂?”聶嘉樹又笑,“等少帥和溫二小姐辦喜酒時,我這個做弟弟的一定得送分厚禮。”
聶書臣坐在後排,長指緩慢摩挲著皮手套不知在想什麼。
“不如就帽子吧!”聶嘉樹嬉皮笑臉,“綠色的。”
握著方向盤的張副官淺淺呼吸,儘可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停車。”
一聲令下,張副官趕緊踩了剎車。
聶書臣將皮手套重新戴好,抬起深邃卻過於冷漠的一雙眼睛,“下去。”
“這就生氣了?”
“你知道的,我的話從不說第二遍。”
“行行行。”聶嘉樹也知道自己是個急脾氣,沒耐心跟這個死人臉硬耗下去。
他兩手插兜,吊兒郎當繞到後排去拍車窗。
聶書臣面無表情看著他。
“老頭子頭七過兩天就到了,有些話我先說前面。”
聶嘉樹不給他打斷的機會,稍作停頓就把話接上,“之前有意跟你訂婚的那個女人叫什麼來著?白...算了,不重要。”
“我找人打聽了一下,當初死在我床上的那個女人喜歡的是你。而我,極有可能是替你背了黑鍋。”
眼見坐在車裡的男人表情無波無瀾,聶嘉樹心裡突然湧上一抹猜想。
他質問,“你知道?!”
聶書臣嗓音淡漠,“說完了?”
“你知道我替你背了黑鍋,那你當時為什麼不說?”
“我沒有必要替你解釋。”
“聶書臣,你還真是冷血。”聶嘉樹唇角扯出譏笑,“我會想辦法找那個女人問清楚,至於這些年你欠我的——”
“督軍府裡所有的東西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一個人。”
“她本來就是你母親帶進府的,你有權利把她帶走。”
“不是聶瑤汐,是府裡那位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媽。”
聶書臣蹙眉,又鬆開。
“隨你。”
尾氣飄在空氣裡,車上只剩下聶書臣和張銘誠。
“少帥,為什麼不跟二少爺把話說清楚?”
“沒什麼好說的。”
“總得讓二少爺知道您當初讓他出國,也是為他好啊。”
聶書臣不再說話。
車裡只有無盡的沉默。
...
這邊的地下庫房。
溫幼梨苦口婆心跟地上的中年男人聊了許久,沒想到最後連人家叫什麼都沒問出來。
這受過訓練的就是不一樣。
軟硬都不吃。
輝子逐漸沒了耐心,“二小姐,要不你先出去等著,我再用用手段?”
“自己人,用什麼手段!”溫幼梨話音剛落,便聽地上的中年男人冷哼一聲。
這態度顯然還是不相信他們。
越是這般犟種,溫幼梨越是對他的身份深信不疑。
在這個時代,那個組織裡的人都抱著破釜沉舟、背水死戰的決心。
“把日記本給我吧。”溫幼梨朝輝子伸出手。
泛舊的日記本落在她掌心。
那股炙熱與顫慄是迫切想得到答案的渴望。
是原主這具身體本能的反應。
溫幼梨從日記本里能讀出溫小蝶對這位相依為命的妹妹有多寵愛,幾乎竭盡所能把做好的東西留給她,為她遮風擋雨,給她一個安穩的家。
而原主也一定是發自內心感激也感動姐姐的付出、照顧。
不然也不會獻祭生命,用那麼深的執念喚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只為幫她查清楚姐姐的死因,讓這個眾口鑠金的時代給清白乾淨的姑娘一個公道。
溫幼梨捧著日記本跪坐在中年男人面前,“不瞞先生了,我姐姐是溫小蝶,這是她生前的日記本。”
男人目光陡然看向日記本,又審視似落在少女的臉上。
“看來先生還是不信我。”溫幼梨聳了聳肩,慢慢翻開日記,“我也很好奇姐姐的日記本里有什麼秘密,既然先生不願坦誠相告,那我就讀給先生聽。”
溫幼梨邊讀邊留意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