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幼梨醒來已到晌午,檀遲西沒在她身邊,殿內也空無一人。
估計他早晨去內務府當差時,專門叮囑了白鷺跟綠腰別打攪她睡懶覺。
眼下床榻上空蕩蕩,偌大的宮殿也彷彿只有她一人。
要不是這渾身車軲轆壓過身體的疼,溫幼梨還真差點兒以為自己又去另一個世界做任務了。
其實檀遲西昨夜對她夠溫柔了。
知道她腿上有傷,他也因為那日佛堂一事自責愧疚,一開始都沒捨得狠撞。
是她被迷情散折騰的夠嗆,一直孟浪撩撥他,到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她嗓子啞,身子也差點兒散了架。
“來人——”溫幼梨扯動喉嚨喚了聲。
沒多久,殿門從外被人推開,綠腰端著盥洗盆先一步進來伺候她洗漱。
白鷺跟在後頭,吩咐著一杆子宮女太監進殿擺膳。
溫幼梨梳妝完剛在凳子上坐下,白鷺跟綠腰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奴婢謝長公主救命之恩”
“昨夜公主遇險,是奴婢們沒仔細護好公主。若不是公主向掌印大人求情,奴婢們怕是已經被剝皮挖骨了。”
“行了,起來吧。”溫幼梨起身去扶她倆,“是本宮粗心,這事兒怪不到你們頭上。”
昨夜她被檀遲西抱回雀雲朝歌殿不久,白鷺和綠腰就被下了內務府的獄牢。
二人伺候她殫精竭力,她也確實於心不忍,就向檀遲西開了口。
更何況昨夜的事情是她籌謀佈局,白鷺綠腰本就無辜,不該成為棋子潦草犧牲。
她救下她們,也會得到兩個更忠心的侍女,說不定日後有大用,何樂不為?
果然,在溫幼梨扶起二人後,姐妹倆猶如剛剛歷經生死,眼圈一下就紅了。
“奴婢們知道公主在這深宮裡步步驚心,若公主信得過奴婢,奴婢們願為公主赴湯蹈火。”
“倒也不用赴湯蹈火。”溫幼梨好笑瞧著她倆,話鋒一轉,“不過,本宮確實有要事需要你們相助。”
“公主吩咐。”
溫幼梨交代完綠腰和白鷺後專心致志用了午膳。
折騰一夜,她現在就跟餓死鬼投了胎似的。
一口粥嚥進肚,夜不歸宿的烏雲邁著小短腿進了大殿,又乖乖在溫幼梨腳邊臥下。
她昨夜昏睡過去,漏了系統的提示音,但她確信溫元夕和檀遲西的黑化值肯定都降了不少。
烏雲喵叫兩聲,“昨天晚上溫元夕的黑化值減少了15點,檀遲西少了20點。”
“三人現在的黑化值還剩下多少?”
“檀遲西的黑化值是65,溫元夕是45,霍雍是60。”
溫幼梨託著腮眯了眯眼,“睡他次數最多,他的黑化值還是最高的?”
“”烏雲瞧出小祖宗這是不高興了,“昨天晚上我跟著王淵幾人去了竹林,他們鬼鬼祟祟湊在一起,像是很怕一樁舊事。”
“哦?”溫幼梨輕抬眉梢,“說說看。”
烏雲挑重點把情況大致說了一番。
“譚家賬簿?”溫幼梨絞盡腦汁也沒從原主的記憶裡搜刮出些什麼。
“我聽王淵的語氣無奈又焦急,這事兒對他們來說應該很棘手。”
“棘手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做賊心虛。踩著別人的骨頭平步青雲,德不配位的狗東西遲早會付出代價。”
溫幼梨想想又說,“王淵為官多年,是個心思縝密、手段陰毒的人物。但這件事他查了這麼久,還是一無所獲,可見對手的實力也不容小覷。”
“譚檀?檀遲西?”溫幼梨低呼,感覺自己摸到了什麼頭緒。
“也有可能是小皇帝在查。”烏雲猜想。
“有這可能,不過檀遲西的機率會大一些。譚家覆滅時,原主的年紀還很小,估計記不清當年往事。”
“那這條線索就斷了?”
溫幼梨掩唇打了哈欠。
她滿臉的懶散,嗓音卻帶著勝券在握的勁兒,“原主不知道,有的是人知道。”
“讓開!北鎮撫司巡使大人南下歸京——”
三匹高頭赤馬在京城大道上奔騰,為首的男子身姿高挑,一身黑色飛魚服襯著他寬肩窄腰,好生冷峻。
“大人,前面有輛馬車擋住了去路,咱們可要繞道而行?”身側的百夫長揚聲詢問。
男人勒住馬,握緊韁繩正要掉頭,眼尾餘光忽而瞥見不遠處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