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雍出城沒多久,溫幼梨就收到了張楚年的密信。
信中交代了霍雍前往衡陽山後先去阻擊北塞皇子,冒認北塞皇子的身份後,將繼續與檀遲西往來書信。
除去戰場上的七七八八,還有一樁事情也辦的差不多了。
溫幼梨要張楚年請了京都手藝最好的篆刻師傅,為譚家逝去的忠魂刻下靈牌,並由護國寺的濟慈方丈為其誦經七日。
烏雲趴在桌上,舔了兩下貓爪幽怨道,“檀遲西的黑化值本來都快清零了,您那晚一折騰,硬是快把人家的黑化值給填滿了!”
“傻烏雲,我與檀遲西相隔的是血海深仇,即便我待他再好,也始終會有疙瘩。況且我待他的好,對他來說是包袱,是對譚家數百人命的虧欠。”
“這筆賬一日不清算,檀遲西就一日不會放下心中仇恨,更別說把黑化值完全清除。這是溫氏一族虧欠他的,得還”
烏雲,“我現在就怕還沒到計劃實施那天,檀遲西的黑化值就先滿了,等那時任務失敗,咱們主僕倆一眨眼就只剩下兩縷青煙嘍~”
“他不是還在等我的生辰宴?萬事還沒塵埃落定,莫急。”
“您難道還有起死回生之術?”
“沒有。”
“”烏雲瞪著貓眼瞧她,毛茸茸的尾巴甩來甩去。
“我說這小東西跑哪兒了,原來是在殿下身邊兒犯懶病了呢!”白鷺一掀簾子從外走過來,拍拍烏雲肥不楞登的小屁股,接著就把手裡的東西往烏雲身上套。
“喵嗚——”
溫幼梨拍了下烏雲的腦袋,嗤聲笑話道,“下雪不冷化雪冷,給你試試暖和的小衣裳,又不是要閹了你!瞧你那芝麻大的破膽兒,剛才不是還敢瞪本宮呢?”
烏雲才不管這那的,它是公貓,它才不要穿粉色的小衣裳!
皇宮裡的貓不少,對它露肚搖尾的母貓那更是數不勝數,它要是穿著這粉色的小花襖在宮裡溜達,它會被宮裡的那群公貓笑話死,要是這樣還不如把它閹了拉倒!
烏雲一副寧死不從的架勢,溫幼梨跟白鷺瞅見它那模樣不禁笑了出來。
綠腰一進屋就瞅見主僕倆笑成一團,桌上還有隻身穿粉襖,瞪著大眼憤憤不平的小黑貓。
“殿下。”綠腰笑著喚道,“王皇后人在殿外,說是來給殿下請安的。”
溫幼梨挑了下眉,“王皇后?可是那王淵的嫡女王知芙?”
“正是。”
“宣她進來。”
這一盤棋溫幼梨已經籌謀許久,如今只缺一顆棋子便能催動這盤棋。
可謂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而王知芙,或許能成為她要的那陣“東風”。
自那夜在龍涎殿被溫元夕擰著脖子威脅了一番,王知芙就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
少年警告她時露出猙獰狠戾的模樣,全是因長公主而起。
那種偏執的覬覦,讓人瞧著膽寒。
父親既然在這亂世時將她推進宮牆之中,想來也是沒給她留有活路。當今皇帝看似怯弱,說白了也是披著羊皮的惡鬼,手段更是深不可測,要不也不會騙過她那老奸巨猾的父親大人。
她在宮內,一舉一動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王知芙很是清楚自己如今的處境,退無可退,進又不得。
難道
她真的要在這宮牆裡老死一生,虛度年華?
亂世之爭,或許連老死一生都是妄想。
思來想去,王知芙不知怎麼就想到了那位長公主。
今日前來拜見,也是為了探個虛實,想知道這位受陛下和總督大人青睞的長公主,可能為她指條活路。
王知芙跟著宮婢往裡走,這也是她第一次進到這傳說中的雀雲朝歌殿裡來,也見識到了先皇在世時,對他們的大榮長公主是多麼的疼愛。
回想出嫁入宮前父親與她囑咐的那些話,全是讓她做事權衡利弊,別忘了自己姓什麼,身上流著誰的血。
這皇后的位置,是王家把她捧上去的,她坐穩了後位,也理應處處為王家著想。
可是父親,你卻從不問問女兒這後位我究竟想不想要,不問問女兒是否早已有了鍾情之人。
知芙早已知曉你有謀反之心,你送知芙進宮,到底是把我捧上全天下女子豔羨的位置,還是把女兒推進火坑?
都說天家最是無情,可這雀雲朝歌殿,不正是先帝對長公主的憐愛與疼寵?
這偌大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