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斯和萊昂住院這段時間,溫幼梨除了跟妮莎一起照顧他們,剩下的時間也沒閒著。
她把秦川綁了,把人關在酒店空房的衣櫃裡。
如果不是還有事情需要問清楚,她是真的很想手起刀落處決了那禍害。
溫幼梨推開衣櫃木門,秦川手腳被縛、嘴巴被堵,蜷縮著身子窩在裡面。
看到溫幼梨的一剎那,他先是抖著眼皮適應突如其來的強光,接著拿後腦勺劇烈撞擊著衣櫃,嘴裡也發出求救的哀嚎聲。
溫幼梨把堵著他嘴巴的抹布抽了出來,“秦川,我給了你一週考慮的時間。現在你告訴我,你想活著麼?”
秦川點點頭,幹到發裂的嘴唇艱難擠出聲音,“水給我點兒水”
“桌子上就有水,但你先回答完我的問題。”
“你問”
話就在嘴邊,想把那些字說清楚簡直輕而易舉,可溫幼梨卻感覺這具身體五臟六腑都絞著疼。
那些問題,能把原主年幼時最純粹美好的回憶撕個碎爛。
這具身體害怕知道答案,害怕沉浸的一切全是假象。
“秦臻當年為何要把我帶上山?”溫幼梨搖搖頭,糾正了一下措辭重新問道,“你們早知道我是氣運之子的轉世。秦臻假意收養我,把我帶上山,實則是為了等我氣運覺醒,好搶奪我體內的氣運之力。”
“是。”
溫幼梨又問,“為了讓我真的變成孤兒,生養我的家人都被你們屠了?”
秦川嘴唇抖了抖。
“是與不是!”
“是”
“從我出生起,我的路都被你們安排著,操控著。你們把我當傀儡,當成你們飛昇的工具是與不是?”
“你是氣運之子,你的命本就該——”
“我只要你的回答——是與不是!”
秦川望著少女陰沉的眼睛,她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可眼底凝著毀天滅地的憤怒。
他不想承認,卻又害怕她會對他做出什麼。
“是!就是你想的那樣,我說了!我什麼都說了,放我走吧我保證,不不不!”秦川用力晃晃腦袋。
“我、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跟父親說,我把他們的計劃都告訴你,小師妹我求求你我也是被逼的,你放我走好不好!”
“好,我同意放你走。”溫幼梨看著秦川笑起來,“只是她不同意。”
“她她?”
溫幼梨從袖子裡拿出一直掛在秦川腰間的葫蘆瓶,她把葫蘆瓶提溜在秦川面前,“她還說,要我把你裝進去。”
秦川一時忘了該如何呼吸,他只覺得少女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他蠕動嘴唇,臉頰的肌肉卻因為內心恐懼一直抽搐。
“她是誰”秦川像說悄悄話般問她,問完後又紅著眼朝溫幼梨大吼,“她憑什麼?她憑什麼要把我關進去!”
“你不是她你不是她!她是氣運之子,氣運是天地孕育,天地自然本就歸道,為宗門赴死是她的命,她憑什麼改命?”
溫幼梨開啟葫蘆瓶,手指摁在秦川眉心,秦川嘴裡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喊,而溫幼梨手指輕捏,泛著白光的靈體便被她從秦川體內慢慢剝離。
靈體放入葫蘆瓶中,秦川痛不欲生的哭喊從裡面陣陣傳出來。
“秦川,或許你說得對。身為氣運之子,那是她的命,但從不是我溫幼梨的命。”
“哪怕是死怎麼死?死在哪裡?也該由我自己做主。”
一眼看得到盡頭的路,前行的方式卻有很多。
她不要爬著,她要昂首挺胸的向前走。
她要像自由熱烈的風往前衝。
穿過風雨,踩著泥濘,讓雙腳丈量著每一世的曠野。
臨睡前,陰燭聽到自己房門被人敲響。
他走去開門,少女抱著一個把脈枕在他門口安靜站著。
“有事?”陰燭又問,“明天我們就要離開墮落之城返校,東西整好了?”
“教老師,我能進去嗎?”
陰燭遲疑了兩秒,側開身。
溫幼梨東張西望看了看,最後把脈枕放在屋內的白色圓桌上,又搬來兩把椅子。
她先在一張椅子上坐下,接著朝陰燭招招手,“醫者不把空脈。老師您得過來坐好,然後把手伸出來。”
溫幼梨指了指把脈枕,“放在這兒。”
她一本正經,看上去比他更像老師。
陰燭盯著那把脈枕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