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乳母將四皇子交給了沈知念,聲音恭敬:“娘娘,您看,四皇子的後囟門已經閉合了。再過一段時間,前囟門也該閉合了。”
沈知念抱著四皇子……其實不怎麼看得出來,更不敢伸手觸碰,生怕自己傷到孩子。最終,只敢小心翼翼地摸了摸。
所幸唐洛川每次來請平安脈的時候,都說四皇子發育得極好。
林嬤嬤在旁邊笑著道:“這個月份的孩子,已經能從大家的聲音中,認出娘娘的聲音了。娘娘可以多和四皇子說話。”
“真的嗎?”
沈知念覺得很神奇,詫異地問道:“阿煦還不到兩個半月,就能認出本宮的聲音了?”
林嬤嬤用了嚴謹些的說法:“應該是……如果在一堆陌生人的聲音中,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會聽得更仔細些。”
四皇子已經醒了,大家說話時,他無意識地轉頭張望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最終看向了沈知念,嘴裡咿咿呀呀的。
菡萏笑著道:“還真是像林嬤嬤說的一樣!這叫什麼?母子連心。”
沈知念臉上未塗脂粉,低頭貼了貼四皇子的臉:“咱們阿煦最乖了。”
沒過多久,四皇子哭鬧了起來。
乳母上前道:“娘娘,四皇子應當是餓了。”
沈知念將他交給了乳母,帶下去餵奶。
下午時分,小明子忽然大步從外面走了進來:“娘娘,貴妃娘娘派人請您去永壽宮一趟。”
沈知念抬眸看向了他:“出什麼事了?”
菡萏他們也都緊張起來了。
自從娘娘和貴妃娘娘的盟友關係,名存實亡之後,他們就一直防備著永壽宮的人。
貴妃娘娘此時派人來請娘娘過去,不會是鴻門宴吧?
小明子道:“貴妃娘娘不僅派人請了您,還遣人去了養心殿請陛下。後宮叫得上名頭的娘娘、小主,也都受到了貴妃娘娘的邀請。”
沈知念起身往銅鏡前走去:“菡萏,為本宮梳妝更衣。”
“是!”
這個過程中,沈知念問道:“有沒有打聽出,是出了什麼事?”
時間短暫,小明子也只問到了粗略的訊息:“回娘娘,據說是與良妃娘娘有關。但具體情況,永壽宮的宮人不肯過多透露。”
他這麼說,沈知念心裡就有數了。
柳貴妃向來是睚眥必報的性子,若以為前段時間朝堂上發生的事,是莊家在搞鬼,她如何會放過良妃?
她們鬥起來了,她就能得利了!
沈知念從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有錯。後宮鬥爭,不多為自己謀算,難道等柳貴妃或良妃成為皇后之後,弄死她和阿煦嗎?
蠢貨才會被動挨打,將自己和孩子的性命交給旁人主宰!
不多時,菡萏就為沈知念裝扮好了。
她和芙蕖一左一右,扶著沈知念上了暖轎,浩浩蕩蕩的儀仗一路往永壽宮而去。
……
不僅良妃的叔叔與兄長,莊氏一族的許多官員,近日在官場上,都受到了或多或少的排擠、打壓。
一個人仕途不順,還可以說是自身的問題。但這麼多人同時遇到困難,不用想都知道,莊家是被人針對了。
而針對他們的,全是定國公府派系的官員。
最近在朝堂上,莊家並未與定國公府結怨。最多隻是順水推舟,派幾人跟著請立貴妃娘娘為皇貴妃,加重陛下對她的疑心而已。
就因為如此,便遭受了定國公府的報復?
可定國公不也派了人,奏請立良妃娘娘為皇貴妃了嗎?
你來我往的事,定國公府有什麼資格記恨?
後宮,良妃的處境也不太好。
她雖說是四妃之一,但六宮大權早已回到了柳貴妃手上。她不好在明面上拿良妃怎麼樣,可在一些暗戳戳的地方噁心良妃,還是能做到的。
比如天氣漸冷,如今內務府送到長春宮的棉被,被套用著上好的布料,卻只有表面一層是好棉,裡面用的全是劣質棉花。
諸如此類的事,數不勝數……
若離一點點發現了不對,整日對柳貴妃怨聲載道:“娘娘,貴妃娘娘欺人太甚!難道您就一直忍氣吞聲嗎?”
“陛下本就不喜歡她的跋扈,您何不將這件事告知陛下?”
良妃衝她搖了搖頭,一張臉上盡是溫良之色,似一尊菩薩:“陛下國事繁忙,本宮怎能拿這些小事去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