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細一看,念念依舊是從前的念念。剛才的那一瞥,彷彿只是幻覺。
聽她用帶著些許吃醋的語氣,問他為何不去文妃那裡,怎麼來了鍾粹宮,帝王眼底不禁染了幾分笑意。
他喜歡看她在意他的樣子。
在他看來,她的吃醋不是善妒,是可愛。
至於其它事……能從一眾皇子中奪嫡成功的帝王,或許不是真的看不透,只是不願深想……
心悅一個人,對方在自己眼中,就自帶一層光暈,怎麼看都覺得美好。
他不願打破這層美好。
帝王不打算當著這麼多宮人的面,討論沈知念是否吃醋了的事,轉頭看了跪在地上的小阮子一眼:“這個奴才怎麼惹念念不高興了?”
現在看來,南宮應該沒聽到他們說的話,只看到了她剛才凌厲的眼神,沈知念不禁鬆了一口氣。
不管他是真的忽視了,還是不想深究,既然南宮玄羽沒說她跟平時不一樣,那她就裝作不知道。
但這也給沈知念提了一個醒,以後哪怕在自己的寢殿裡,也要謹言慎行。不然哪天被南宮玄羽發現了,她是芝麻餡湯圓的事,恐怕不好收場……
“沒什麼,只是臣妾的一件首飾不見了,例行問話而已。”
帝王皺起了眉頭,冷冷地問道:“鍾粹宮竟有如此膽大包天的人?”
“李常德,命慎刑司……”
沈知念抓著南宮玄羽的手臂,搖了搖頭:“陛下,那件首飾或許是臣妾一時忘了放在哪裡了,說不定明天就找到了,何必勞煩慎刑司大動干戈呢?”
“陛下大晚上來看臣妾,臣妾不想讓其它事,耽誤我們一家三口相處。”
說這話的時候,沈知念握著南宮玄羽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笑吟吟地望著他,眼眸中似有星辰閃動。
帝王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哪還顧得上其它事,心中只剩下柔軟。慶功宴上的事讓他產生的不快,彷彿都一掃而空了。
肖嬤嬤等人十分有眼力見,帶上小阮子退了出去。
對小阮子來說,落在娘娘手裡,可比被陛下審問好多了,自然不會主動拆穿。
轉眼間,內室只剩下兩人。
想起小徽子說來送紅莓的時候,見念念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如今她卻像沒事人似的,只是眉眼間帶著幾分難過。
是在強顏歡笑麼……
帝王無法解釋朝堂上的事,只能將沈知念擁進了懷中:“念念,看到你吃文妃的醋,朕其實挺開心的。因為這讓朕知道了,你心裡有多在意朕。”
“但朕還是想告訴你,不要因為任何人難過,她們不值得你如此。”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這番話,沈知念左耳進,右耳出。
南宮玄羽愛她的時候,她吃醋是在意他。
但只要帝王想,他可以得到天底下的任何一個美人。有朝一日,他不愛她了呢?
屆時,她的吃醋就是善妒,是面目扭曲,失了本心。
柳貴妃的前車之鑑,不就擺在那裡?
心中這樣想著,沈知念卻將臉貼在帝王的胸口,聲音有些忐忑,卻帶著自欺欺人般的信任:“只要陛下說,臣妾就相信。哪怕陛下是哄臣妾的,臣妾也甘之如飴……”
不繼續哄騙這個男人,怎麼讓他對她情根深種,將來立後時,越來越偏向她?
南宮玄羽捧著沈知唸的臉,和她四目相對。兩道劍眉之下,一雙如潭水般幽深的眼眸,深深地凝視著她:“君無戲言。”
“朕……沒有騙你。”
沈知念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哽咽:“臣妾知道。臣妾只是……只是不敢相信……自己何德何能,竟能得到陛下的盛寵……”
“臣妾笨嘴拙舌,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情。臣妾其實是想告訴陛下,曾經在話本子裡看過的一個故事。”
“女子明知道情郎是騙自己的,卻還是笑著喝下了對方遞過來的毒酒。臣妾那時想不通,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直到遇見了陛下,臣妾才明白了……”
“若有一日,陛下將毒藥遞給臣妾,臣妾也會心甘情願,笑著吃下去……難怪古人云,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1”
“臣妾也知道自己這樣很傻,可是臣妾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深深愛上了陛下……”
說到這裡,沈知念再也繃不住了,晶瑩的淚水像星星般,一顆顆從眼眶裡掉下來,唯